即使猜测众案之间因一个慕成安而似乎是隐隐相关,为了破获黄裳案必须要插手他案,赵扩也只会是在暗中查探。
“这不是赌不赌的问题,而是看能否鱼和熊掌一起兼得。”韩致远道,“眼下兴起的谣言案明显难办,这小子又是我们在查案子的关键,既然她愿意配合,总不能将她丢进牢里,等着她的案子结了再来帮我们,搞不好她都没命活着出来。”
“反正这谣言案凭朝廷的人是费劲,明查暗查都是个查,索性直接跟人说清楚这些案子都由我收了。若按正经路子,先把她还给贺则礼带走,再破乞丐被杀案还她清白,这岂不是都需要时间?最后扯来扯去还是跟谣言案连在一起撕扯不清,人没放出来还耽误事,倒不如我这么主动出头揽下一锅端,赶着为朝廷分忧,想必陛下也很高兴。”
“父皇自然高兴,召见我的时候免不了对你一番夸赞还寄予厚望,可是你想着一锅端,能端得动?我们手头上的案子本就费神。”赵扩眉宇不禁拧起,“一锅端,你算算这是又揽下了多少?你还没有说自己到底有几分把握?”
“一两分把握总是有的。”韩致远捋了捋袖子。
“你……”赵扩无语,抬手按了按额头。
韩致远已经明着把事儿都揽下,现在多说也无益。虽然早知道接手的案子不好办,可真听他说仅有那么一两分把握,还是很心塞。
“既然要撕开冰山一角,何不明明白白的站出来面对整座冰山?”韩致远双手对搓两下,击掌一声,朝慕清颜招招手,“来来,开始凿冰山,上来帮忙。”
本是棘手麻烦的一堆事,经韩致远这么一说似乎又很轻松一般。只有一两分把握也被他说的这般漫不经心泰然自若。
胸无成竹,心有包容。
这不止需要的是狂妄、桀骜,更需要的是胆识、勇气。
慕清颜紧了紧手心,将车帘挂在车厢门外侧的木钉上,上了马车。
她明白,不论她与韩致远事实上是对立还是一致,他们之间已经绑定了一个点捆在一起。
当她再次踏上这辆马车,便意味着她不仅是在寻找叔父,不只是在关注一桩黄裳案,还彻底卷进了临安这暗流汹涌当中。
赵扩负手直立于马车旁,默默地注视着慕清颜。
从她的身上,他看到了果断、决绝与胆魄,这都是作为皇家子嗣从小便应该具有的东西,而她不过只是一个乡下小丫头。
慕成安,这就是你为自己找来的好帮手?
不经意间,赵扩眼角的余光瞟到旁侧有束视线投向自己。转目,见那个小女孩慌张的退后几步,将怯生生的视线赶紧收回。
赵扩懒得理会一个乞丐,回过身继续看向马车。
“把死者扶起来。”韩致远吩咐慕清颜。
慕清颜吃力的将死者扶着呈坐姿。
“呜呜哇哇——”不远处的小女孩指着敞开的车厢呜哇惊叫起来。
“怎么了?”慕清颜托着死者,疑惑的问。
韩致远看看小女孩,又看看死者的脸,“她似乎认得死者。”
“我去问她。”慕清颜将死者推给韩致远,跳下马车。
来到小女孩面前,慕清颜双手轻轻的按抚在那双稚嫩的肩膀上,柔声道,“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