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他拎着那个油纸包过来,放在李莲花面前。
李莲花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什么来。
他有短暂的愣神,便见李相夷拆开包装,取出里面的酥糖递给他。
“这家的酥糖味道不错,尝尝?”
李莲花接了过来,剥开糖纸,张口咬了下去。
吃不出什么甜味,但很脆,很酥。
这一瞬间,李莲花福至心灵的明白了一件事。
这是李相夷最喜欢的酥糖,他今日一早出门,不管是买的纸还是酥糖,都是给自己买的。
连四顾门那些东西,想来也是为他送的。
李相夷并不是穷讲究,他……是想好好陪兄长过个年。
不仅是李相夷,笛飞声一惯不在意这些虚礼,何尝又不是因为他才如此折腾?
有温热的暖意渗透心口,密密麻麻的散开。
他以酥糖就着茶水喝了一口,面带享受的眯起眼,毫不吝啬的夸赞。
“好吃。”
不论结局如何,只管珍惜当下。
有些人仅仅是遇见,已经很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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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新年一日近过一日,李莲花换上了一身厚实的冬衣,领边的绒毛格外柔软,更衬得人俊逸舒朗。
这段日子吃得不错,好歹算是养回来些肉,不似先前形销骨立的瘦法了。
年二十九的下午,李相夷终于开始动工糊他的花灯。
细竹条相互交错绑在一起,构建出花灯的轮廓。
而后便是刷上浆糊,一层一层的糊上去。
李莲花坐在边上看着,太久没动过手也帮不上什么忙,就给他递递工具。
笛飞声看他糊了三盏,颇有些意外。
“怎么,还有我的份?”
李相夷修长的手指按着纸张寸寸抚平,淡淡瞥他一眼。
“哦对,你嫌幼稚,你的就省了吧。”
笛飞声抱着刀坐下来,“对笛盟主来说幼稚,对我来说刚好。”
李相夷看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一共三盏灯,规规整整的,比云州城卖灯盏的摊贩做得还漂亮。
李莲花看了片刻,三盏灯都是一个颜色,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他执笔添墨,给三盏灯分别画了些纹样上去。
一盏勾莲花,一盏点红梅,还有一盏。
李莲花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花来指代笛飞声。
沉思良久后,他画了一棵墨竹上去。
笛飞声负手在后头站着,看他寥寥几笔勾勒出修竹傲气,啧声感叹。
“你俩凑一块能去出摊了。”
李相夷喜欢得很,提起来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笛盟主放心,李某不会有落魄至此的一日。”
语气微微一顿,又看向李莲花,“你我是朋友,我自然也不会让你有这一天。”
李莲花暼他一眼,嘴角淡淡勾起一丝笑意。
落魄点也没什么不好,他对自己现在这样挺满意的。
李相夷有什么好,愣头愣脑的,连兄长都能认错。
二十九的夜里又落了雪,李莲花抄着袖子在倚靠在窗口。
天际的月牙如勾,像是被雪洗透了一般,格外的干净澄澈。
边上的窗户被推开,是李相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