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步履坚决,脚下的木架刑台在他的脚步下发出簌簌声响,黑红色的衣着在这样的环境下格外应景,身后玄色披风在腥风中微微飞舞,腰间系起的玉带洁白无瑕。
黄万金残破的尸身倒在他脚下,用血肉为他衬托出一副君临天下的气度!
这份风姿气场之强烈,让原本近前的百姓也为之侧目,喧闹的声音也逐渐降了下去。
贾瑜拾起黄万金满是血污的头颅,双目向前,看向台下熙熙攘攘的百姓,看向远方高楼眺望这里的豪客富商,最后看向万里无云一片澄澈的碧空。
心中豪气顿生。
他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一个时代,在今天结束了!”
台下百姓交头接耳,神色不解。
在百姓的注视下,贾瑜笑了笑,将腰间的布袋解开,用力挥洒袋中存放的晶白如雪的食盐。
他任由雪白的精盐飘飘扬扬的落下,落在黄万金悔恨的头颅上,落在近前百姓肩头布衣。
贾瑜低头看向台下众多或迷茫或狂喜或猜疑的百姓,铿锵有力道:
“人因梦想而伟大,又因坚持梦想而成长。而我贾瑜的梦想,就是从今以后,让景朝的家家户户的百姓,吃上平价的盐!”
“蒙当今天子信任,蒙林御史支持,一周前,在扬州公堂上我所说的新式制盐法已然大获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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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身下渐渐沸腾起的群众,大声道:“我手中食盐,就是新制盐法之成果所在!”
“往后每年制盐,官盐产量可较之以往多上七成!”
“食盐的品质,我贾瑜敢在此保证:官盐之泥沙,百中不存一!”
台下诸多百姓已经躁动了起来,盐是生活必不可少的物资,盐价和粮价,也是百姓生活中最关心的两个数字。
贾瑜却仍不满足,他猛地抽出腰间悬配的天子剑,剑柄上的龙纹在阳光照射下,恍若神龙在世。
贾瑜高举宝剑,身后的玄色披风在空中猎猎飞舞,语气坚决道:“自今日起,十年之内,两淮盐价,皆十五,绝不上涨!”
“今日之后,如有哪家盐铺敢擅自涨价,有如此下场,定斩不赦!”
言罢,手腕挥动,一剑将黄万金血污首级劈开,踩在脚底。
“砰!”
随着贾瑜话音落下,还有甄公子手中酒杯落下的声音响起。
听到窗外贾瑜铿锵的声音,原本悬杯欲饮的甄公子手腕抖动,白玉酒杯从手中滑落,砸在他的下颌,最后摔落在地。
来自晋中名酒西凤的晶莹酒液也蔓延在衣服上。
“他,他怎么敢擅定盐价?”甄姓青年拍案而起,顾不上自己被酒水沾湿的衣服,难以置信道。
郑学道默然叹气,不做回答。
他看着自己身侧淋漓狼狈的甄姓青年,又望向远方的沐浴在阳光下恍若天人的贾瑜,心中顿生踟蹰怀疑。
甄家,真的靠得住吗?
再远方,是人群高呼而形成的阵阵声浪。
“天子万岁,林御史千岁!”
朴素的百姓用最简朴的话语诉说着感谢。
忽然有一名人群中的大汉勃然大喝:
“贾公子大恩大德,吾等愿为公子攀辕截蹬,勒石镌碑!”
这中气十足的声音远远传开,引发众人应和。
“吾等,愿为公子攀辕截蹬,勒石镌碑!”
这重重叠叠的声音聚拢在一起,恍若洪流好似巨浪,震慑寰宇,气冲霄汉。
酒楼上的甄姓青年面如土色,心神摇晃之间,踩在刚才掉落的酒杯上,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跌得鼻青脸肿。
郑学道忙不迭的将其扶起,二人豁然发现,那摔落在地上酒杯竟是完好无损,洁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