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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青驹邯郸道 (1 / 2)

19 青驹邯郸道 (第12页)

魔礼寿被他点破心思,恼羞成怒,却反而越想越觉得杀不得。

乾闼婆女和蜃龙覆辙在前,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不比战场上两军对垒——败了敌人自然要杀,成了自己人就一定肯留?在瑶池外,杨戬说娘娘要杀他们兄弟固然是假话,可是扪心自问,这不正是上位者的手段吗?佛门与天庭,又有什么不同?好端端一条命,丢在这种事情上,连个喊冤的人都没有,死了也是白死!

杀也杀不得,告也告不得,就这么罢了也太便宜他。魔礼寿气急败坏,从盐水桶中取出一根浸好的皮鞭,扔给狱卒:“再打三百鞭!”

包扎伤口的布帛早已在多次拷打中撕裂,狱卒落鞭更是刁钻,每一下都没饶过胸前那道深长的斧伤。断口处本来清晰的边缘,都被刑具撕扯得血肉模糊,显得更加狰狞可怖。锋利的倒钩随着每一次挥鞭卷走肉沫,带起一串鲜血,甩溅到墙上。新伤叠着旧伤,盐水渗入伤口,痛楚更甚于以往。冷汗涔涔而下,很快沾湿了乱发,眼中却是一派淡然。

杨戬的平静激怒了魔礼寿:“狠狠地打!给本王狠狠地打!”

东方持国天王,也不过如此,看来他已是黔驴技穷。对了,当年子乙为了洗脱兄长的罪名,以酷刑逼他翻供,狱卒最先用的是什么?拶子还是透骨钉?三千年太久远,他都记不清了。这动手施刑的狱卒倒有点意思,还知道打开缺口之后,除了纵向深入之外也要横向撕裂。要是战场冲阵时他也能举一反三用上这招,倒是个可造之材。

他不在乎皮肉之苦,别人可不这么想。一个年轻的狱卒看到这血肉横飞、筋骨粉碎的惨况,浑身发抖,双腿如绵。狱卒着力痛打,三百鞭还没够数,竟将皮鞭打折,魔礼寿下令换鞭再打。当沉重的鞭子再次被抡圆,一声破空的呼啸,向那伤痕累累的残躯直直抽下去的一瞬间,年轻的狱卒一声惨呼,抱头蹲下,竟像是自己挨了打一样。

“没用的东西!赶出去,换一个来!”

年轻的狱卒如蒙大赦,三步并作两步跑出了天牢,大口大口吞吐着新鲜的空气。

刚刚换岗上来的门官慢慢踱过来:“我说你胆子也忒小了吧?这就受不了了?”

年轻的狱卒说话还在抖抖索索:“他……他这样还禁得起用刑吗?再打却不要打成碎的了?”

“什么禁得起禁不起?再怎样也是神仙之体,还能打死不成?咳,你是斗府刚刚补录上来的,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像他这种六亲不认的无耻之徒,有今天都是报应!还要再打狠些,才是他平日里不可一世的下场!我听医官说,他这伤势几千年也好不了了,你不用怕。来,拿着这根讯杖,再要动刑你上去打他!自己动手就不怕了。”

年轻的狱卒犹犹豫豫伸出手去,却在触摸到讯杖的一瞬停下,收回了手:“不!你说得不对!他是什么人?我知道他以前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官!他现在是阶下囚,你怎么着都不怕。他以前官高爵显的时候,你敢打他吗?你敢吗?”

就在这时,忽听一声脆响,一只小瓷瓶坠地摔碎,药水洒了一地。

绿袍道人一把抓住那年轻的狱卒:“你们在说什么?你们要打谁?”

门官看这道人不修边幅,不客气地推开他:“你谁啊?在天牢门前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贫……贫道是玉、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玉鼎急得名号都报不顺了,“不认识阐教十二金仙吗?闪开!”

说罢,也不等门官回应,一把抓住身边的黑衣人:“哮天犬,去找你主人!”

一开始还有狱卒盘问、阻拦,可是到了后来,天牢的守卫就松懈得不正常了,竟任由他们一路闯到了关押杨戬的囚室前。

衣服被胡乱扔在囚室里,人却不知所踪。刑具上斑斑点点沾着血迹,还有甩溅到墙上的血点,深深浅浅,或新或陈。

“糟了!”玉鼎真人胃里一沉,催促哮天犬快些寻找。

“那边!怎么还有魔礼寿?”

一路追踪,直到一堵铁墙前。

“我主人就在里面。魔礼寿?他怎么也在里面?”

笃,笃,笃。

“真人,这是什么声音啊?怎么有一股血腥味儿?”

檀木可以做拍板,也可以做桚子,拍板和桚子都可以敲,敲起来也都是一样的清脆。然而更清脆的,是指骨粉碎的响声。

“徒弟!”

他们都疯了吗?这副身子,怎么禁得起刑求!然而这还没完,接着,又传来板子着肉的闷响,甚至夹杂着喀喀脆响,竟是骨头被活活打折。

哮天犬再不长人的心,此刻也明白了:“他们在打我主人!真人,您快想想办法!我主人伤那么重,他受不了的!”

玉鼎真人痛苦地捶着铁墙,实心的铸铁,发不出声音。他是元始天尊的亲传弟子,他的两个徒弟都一身能当百万众,可他自己却法力低微到连这样一堵墙都破不开。只能听任铁墙那边,五花八门的刑具走马灯般招呼到徒弟那残破的身躯上。他无法想象重重叠叠的刑创模糊了战创的惨况,无法想象一个人到了这个地步还可以被怎样折磨。

哗啦啦水声响,又听见几声嘶哑的呛咳,想必是刚刚晕刑,又被冷水泼醒。

牛筋绳收紧,夹棍咯吱作响。杠子压下去,胫骨和腓骨断裂的声音历历可闻。铁锤铮铮撞击着透骨钉,麻绳窸窣摩擦着骨缝,只是听着就令人牙酸。玉鼎抱着脑袋,恨不得以身相替。他从来没有这般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徒弟……徒弟……痛就哭出来、叫出来吧……师父在这里……”

“真君,想明白了吗?十殿阎罗的那些证据在哪儿?”

外面,玉鼎听得一怔:“证据?什么证据!”

哮天犬想了想:“好像就是……”

玉鼎连忙踢了一下哮天犬的脚,示意他噤声。

他看得出来,这堵墙被施了法术,里面的动静能传到外面,外面的动静传不到里面。他们一定是以为自己或者哮天犬知道那些证据的下落,所以没有阻拦他们进来,故意让这一人一犬听到杨戬受刑,指望他们无意中说漏嘴。可是这回,他们打错算盘了。休说是我不知道,就算知道,又怎能让你们套出话去?

哧的一声,是烙铁按在皮肉上。玉鼎一声惨呼,心都揪成了一团。哮天犬急得快要哭出来:“真人,您想想办法啊!主人他不能再受刑了!”

“我知道是什么了!”玉鼎真人一拍脑袋作恍然大悟状,把话说得清晰无比,“他们要证据,把证据取过来给他们不就是了?我们这就走!”

哮天犬糊涂了:“您知道在哪儿?”

“跟我走就行!”

靠自己是不行的,只有去搬救兵。他们既然放自己进来,一定会对此有所防备,不说是去取证据的,恐怕自己和哮天犬根本出不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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