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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破山河(十三)

十月,宫中的风光逐步好转,之前衰败的气息荡然无存。旧时王谢堂前燕,饱读圣贤的臣子们投靠了权势滔天的新贵,王宫从上至下就连宫女都焕然一新。南盛国算是保住了国号,却丧失了国权。由年幼的祁夜允登基,天齐国选任摄政王辅佐。 这些时日,天齐国的旗帜还飘在南盛国的天空,国君并没有立马撤军,像是在等待什么。灵簌没有搬进新的宫殿,依旧待在祈福殿,除了必要的朝政外,一律拒见。 淮景与煜初避开眼线假扮成宦官,混进了祈福殿见了灵簌一面。 时间才过去一年,就仿佛过去很久。灵簌与初见时的模样相差甚远 ,明明还是同一张脸,却感觉很陌生。 煜初将食盒打开,拿出鲜花饼和杏花粥放到灵簌面前,道:“阿娘特意做的,趁热吃一些吧。” 灵簌道:“阿娘有心了。” 出狱的那天,灵簌特意用黑豆和莲子草把头发染成了黑色,遮挡住脸颊,外表看上去也与常人无异。 煜初看着她批公磨出茧子的手,心疼道:“簌儿,你要是真坚持不住,就跟我们回去吧。” 灵簌没有反应出来是何意思,随口道:“去哪里?” 煜初道:“咱们一家五口,逃出这里。” 灵簌猛然一怔,放下碗,道:“二哥在开什么玩笑,这里可是咱们的家。” 煜初道:“你把这里当家,他们有把你当家人么?你听听外面人都是怎么传你的,这个国家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迟早都要亡的。你跟我们回去,咱们不要这里了,只要咱们一家五口都还活着,到哪里都是家。” 灵簌道:“皇爷爷要是还在,听见这话该会生气了。” 煜初叹了口气,道:“你说的对,这枚玉玺就是道桎梏,算是把你枷锁住了。” 吃完饭后,淮景收拾完东西,二人带上帽子趁着夜黑出宫,临走前,煜初忽然道:“簌儿今年十六吧,及笄了。按南盛国的规矩,女子可以穿耳,你不是一直想要耳坠,下次,哥再来看你时给你送来。” 可灵簌已经没有耳朵了,哪里还可能带上耳坠。煜初当然知道,所以他说这话时,是看着天上的弯月说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淮景拍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宽慰。灵簌尽力扯住一个笑容,道:“好啊,二哥可不要忘记了。” 俩人走后,灵簌回到桌案前又翻看起公,十四忧心忡忡地上前给倒了杯茶,道:“早些休息吧,再熬下去身体就该出毛病了。” 那茶很浓,入口喉咙都泛起苦涩,一杯下去提神醒脑。灵簌头也不抬,道:“我马上就看完了,你先去休息。” 宫女提着宫灯敲响了门,传话让她过去一趟。 十四藏不住话,想也没想当即便道:“这么晚了,还要过去。” 宫女御前当差,多有些傲慢的底气,“陛下传话,没有不从的道理。” 灵簌习以为然,容她稍等片刻,盥了手回屋换了件衣服,跟着宫女来到祁夜弃的住处。 一见面,祁夜弃就搂住灵簌的腰,蹭了蹭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侧,灵簌侧过脸往后躲了躲,祁夜弃不松手,道:“怎么了?还生气呢?” 灵簌道:“不敢。” 祁夜弃覆压着她,盯着她小脸道:“那为什么见我也不笑一笑?我好久没见你笑过了。” 灵簌道:“陛下要是没兴致,我改天再登门伺候,今日还有事务要处理。” 伴随着一声轻笑,嘴唇上冰凉之意,他低头吻住她,轻易拨开闯入,带着温柔缱绻。灵簌有些慌乱,气息不稳,手指无措地扶着桌案。 吻了好一会,灵簌有些喘不上气,祁夜弃才不舍的松开了她,但并没有打算结束,似乎觉得不够尽兴,抱起灵簌坐到桌案,抚上她的后脑。灵簌还没有来及一挣,再次被他压下身占据了唇间。 灵簌艰难得吐出寥寥几字,“陛下放过他们行么?” 祁夜弃愣怔一下,陡然明白过来,她指地是那日朝堂上义愤填膺的忠义之臣。 松开手,祁夜弃与她对望良久,看到灵簌眼底微微泛起的湿润,如星星闪烁,祁夜弃道:“为什么?” 灵簌道:“他们是我朝的良臣,他们并没有过错。” “可是他们让我很不高兴。”祁夜弃脚下逼近一步,忽然凑近她,气息拂过她略显凌乱的碎发,道:“这笔账,该怎么算?” 灯光明明,灵簌盯着地上的倒影,踌躇片刻,道:“现在不就是在算么?!” 祁夜弃忽地一笑,紧扣住灵簌的腰身,启唇吻了下去。 <

r> 虽然一直在劝慰自己,但真的以这种方式作为交换的筹码,灵簌此刻十分厌恶自己。她也不再紧张,也没有带丝毫情绪,像块木头似的随意被人摆布戏弄。 黑玉案质地冰凉,灵簌身子渐渐麻木,倒了下去,冷得轻颤了一下,手碰倒了桌上的笔架,哗啦一声全部掉在地上。 声音惊动了祁夜弃,他抬起头,看到她磋磨得凌乱的衣服下还没有好彻底伤痕、布满在白皙的肌肤上,倒显得楚楚可怜。 他叹了口气,放过了她,俯身捡起地上散落的狼毫。 那狼毫还没有开锋,笔尖还很坚硬。灵簌微微坐起,看到他捡笔顿时后怕的往后撤去,惊恐地攥紧手指。 祁夜弃没忍住嗤地一声笑出了声,道:“胆子不大,想的倒挺多。” 灵簌肌肤太白,瞬间脸红的彻底,勉力道:“我、我才没有瞎想。” 她想试试,他还不舍得呢。抬起她的下巴,又落下细碎温柔的吻,今夜到此为止,帮她把衣服重新穿好,道:“先回去吧。” 灵簌哪里还敢作停留,立马系好衣服,提着来时的琉璃灯,落荒而逃。 夜色沉沉,殿外木槿花穿过宫道,一路繁盛。宫女在前执灯,灵簌出神走回祈福殿,快要到时,她接过宫女手里灯道:“你回去吧。” 素净的衣裙蹭过路道一旁的花叶,发出沙沙声。晚风拂过,灵簌垂首拢好衣领,转变了方向,她现在心烦意乱,想借着冷风吹散愁绪。 不知不觉来到摘星阁下,灵簌抬头一看,以往她心烦的时候最喜欢来这里解闷了。既然来了,就再上去看看。 这里是南盛国最高的阁楼,能将整个大地尽收眼底。远处夜市灯火通明,张灯挂彩。灵簌正游神时,身后闪过黑影,速度之快,直朝着她跑来。 突如其来的快身躲闪,那人骤不及防险些没刹住脚,抓住阑干才堪堪收回了下落的身子,呼啸的冷风灌入,她的头发被吹散。这么高的楼要是坠下去,准是个粉身碎骨。 灵簌甩出符纸贴在她身上,道:“我没去找你,你居然还敢找上门来。” 沈若凝被定住,保持着欲坠不坠的样子不能动弹,脚下就是万丈之高,看一眼就浑身颤抖。 沈若凝紧张道:“你放我下来!” 今夜南盛国筹宴,沈尚带着家眷赴宴,沈若凝从宫女得知了灵簌终于肯出殿了,又想着她法力尽散,已是个废人,就想着在半路上拦截教训一番,但一直没寻到机会。 她的脸全毁了,灯火映衬下显得狰狞,“你以为我就没做防备么?!下边都是我的人,你休想动我一分一毫。” 灵簌低笑了一声,道:“你太高看自己,你还不配我亲自动手。” “你以为我没察觉到么?!我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诱你现身,你倒是蠢笨如猪,竟敢独自一人上来。” “我既然能引诱你现身,自然也有办法全身而退,这符箓虽坚持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对付你足够了。” 沈若凝惊慌,眼睛四瞟,道:“你想干嘛?” 灵簌面不改色,“知道什么叫绝望么?我之前也不知道,但是在云州那段时间,你们联合在我身上施加的痛楚让我明白了什么是万念俱灰痛不欲生。现在,我也想让你感受一下这种滋味。” 一个豆大的冷汗滑下,沈若凝沉着声音,结结巴巴道:“你不要胡来,我爹我爹还在呢。” 灵簌又甩出一道符纸,咬破手指画下咒印,贴在沈若凝肩膀上,任凭她惊慌失措,无所谓道:“你杀森森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被我抓住,不对,你应该不会这么想,你以为我早就死在云州了,所以才无所忌惮。” “缚魂网融化了森森的尸体,即便将你碎尸万段,都难消我心头之恨。” 少女极为冷静,说话清清凉凉,像极了夜空中皎洁的月色,却让人不寒而栗。 沈若凝越来越不安,瞳孔慢慢缩小,道:“你在我身上贴的是什么?给我撕下来。” 灵簌转身走下楼,四处树荫摇晃,有人影晃动,灵簌没有停下脚步,转身从另一侧门的暗道走出去。 走出很远之后,天空黑云遮盖住明月,远处灯光熠熠,伴随着烟花升起,少女回头眸光清冷的看向高楼上的那抹身影,淡淡说道:“下来吧。” 摘星阁上,那抹身影像只失怙的孤雁,毫无征兆坠了下来,急速往下,一声过后,血色染红了她的藕色衣服。 黑云散去,皑皑银白月光再次出现在天空,驱赶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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