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平思忖再三，沉声说道，“多年前，倒是有一种毒药，与云仓的症状倒是有相似之处，难不成真的是它…”
安王点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顾染一听疑惑道，“父王，江大人，你们在说什么？难不成还真的有与云仓相似的毒药？这云仓…不也只在边陲才有？”
云仓奇毒，产于南疆边陲，是由云仓花中提炼而来。此毒服之即死，死后尸身状如干尸，有奇香。还有一毒类似云仓，却是产于极北苦寒之地，名为乌雪，中毒初期的症状都与云仓相似，只是四个时辰之后，尸体便开始发臭，腐烂，有极为难闻的味道。
“是，那里可是二皇子的封地…不过，眼下这毒可未必是云仓，也很有可能是乌雪。”安王沉声说道，“乌雪跟云仓的毒性有相似之处，但却容易分辨…”
江平点头，斟酌再三又道，“这云仓加了鹤顶红，也有跟乌雪相似的毒性，你我都非擅长此道之人，所以也不好判断。但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定是有人在背后欲盖弥彰…”
“这倒是！”安王说道，“有只手在背后推波助澜啊！”
左相已死，这个想要把水搅浑的人到底是谁呢？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到底是想把事情往二皇子身上引，还是想着帮他洗脱嫌疑？这京中的局势越发让人看不透，就像蒙上了一层迷雾一般。
“江大人最近出门可要注意一些，保不齐那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件事是冲着江家来的，没错了…”安王开口提醒道。
“多谢王爷提醒，下官心中有数了。”江平说着叹道，“此事，多半是因为矿脉之事，若只是京中之人想要掺和也就罢了，毕竟圣上是向着瑞儿的。怕只怕，若是有人勾结外人…”江平意有所指，但是却没有把话完全挑明。
安王点头，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若是如此，不管此人是谁，本王都绝不会姑息他！勾结外人，等同于通敌叛国！江大人放心，此事本王定会让人查个水落石出，染儿，你若是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要第一时间告诉江大人。”
顾染听了连忙称是。
“多谢王爷！”江平抱拳说道。
安王刚想再说什么，便听门外有人来报，“王爷，宫中有消息了。”
“什么？”安王一下子站起身来，打开了房的门，问道，“什么消息？”那人看向房中的江平，犹豫再三没有马上开口，安王说道，“但说无妨，江大人并不是外人。”
来人连忙说道，“王爷，刚刚，半个时辰之前，太后宫中处死一名女官，乃是跟了太后许久的方羽姑姑。”
安王一愣，脸色瞬间变了，他摆摆手示意来人退下，然后转身进了房关上了房的门，低声对江平说道，“太后身边的方羽被处死了。”
江平点头，“这么说，是不是就基本可以断定，是乌雪之毒了。”
“十之八九。”安王说道，“只是这毒到底是有人买通了方羽姑姑得来，还是…”安王说着看向江平，两人对视一眼都沉默不言。夺嫡之争，若是太后也要参与进来，并且心中已经有了中意的人选，那京中的局势就要更乱了！
顾染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忍不住开口问道，“父王，为何这么说？难不成这乌雪之毒，只有宫中才有？”
江平点头，“世子，乌雪不但只有宫中才有，而且只有太后手里有。这乌雪产自极北苦寒之地，太后外戚封地便是那里。这在京中并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这是多年之前的事情，你们这一辈知道的不多。”
顾染边听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猜测。
“是啊！不过，据我猜测，太后掺和此事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方羽被人收买了，她早已到了出宫的年纪，却又在宫中熬了两年，若是被许以高位，也难保不动心…这件事，我会让人去查的。”
“那下官就谢过王爷了！”江平起身抱拳一揖，很是感激的说道。
“江大人无需客气！”安王说着又道，“京中局势如今愈加混乱，江大人可更要注意安危，为圣上打理好户部。”
“王爷所言极是！下官定当尽力而为，绝不敢出半点差错。”江平说着又道，“不知王爷可有别的吩咐，若是没有，下官这就回去了。”
“走吧！本王送你。”说着，安王就站起身，和顾染一起又把江平送到了王府外面，看着江平上了马车走远，父子两人这才转身一起走回去。
“父王，依你之见，这毒…”顾染欲言又止，他并不觉得太后会掺和此事。太子圣意正隆，圣上也从没有要废储的心思，太后应该比旁人更明白此事才是。
安王沉吟片刻说道，“此事我会让人去查的，等查到消息再说。太后怎么想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乌雪之毒重现可不是什么好事。一会儿我会请李总管一同去京兆尹看看，他应该能看出到底是不是乌雪之毒。”
“若非乌雪，而是云仓加上鹤顶红，那便是有人想故意转移视线，拖太后下水…太后当年…”安王说着又闭了嘴。
能坐到太后那个位置，两手一点鲜血没沾，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当年，因为这乌雪之毒，先帝一怒之下曾把太后打入冷宫，半年多太后才从冷宫中出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先帝不再计较乌雪之事，谁也不知！
这位太后虽然不是如今圣上的亲母，但是在宫中也极有地位。身边得宠的女官真的那么轻易就会被别人买通吗？安王不敢妄加猜测，一切还得查明真相再加判断。
但不管怎样，现在京中很多人都盯上了武州矿脉，这是不争的事实！江平的处境不再像从前那么好过了！
“父王，当年事我也听说过一二，我觉得事情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顾染说着分析道，“对太后来说，太子和二皇子都不是她的亲孙子，谁来坐龙椅跟她关系都不大，而太子府和皇子府的女眷，也和太后外族全都没有关系…”
“嗯，也有道理。查一查再说！”安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