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后还要在三坪煤矿混饭吃,得罪了邓子豪,会有什么下场,他一清二楚。老实说,何北并不在乎当调度室主任的那点工资奖金,他在乎的是调度室主任这个头衔!
有了这个身份,他才能在三坪煤矿畅通无阻,得心应手地把一车车煤炭偷出去。
如果有一天,他当不了这个调度主任了,甚至直接被邓子豪开除了,那他还能像现在这样,轻轻松松地偷煤吗?
想都不要想!
没有了偷煤的大笔经济来源,还打什么牌玩什么女人?
喝西北风吧你!
“这就对了。”
叶九笑眯眯地在审讯桌后坐下来,一脸的真诚笑容。
“既然是配合调查,咱们就要相互信任,相互为对方着想才行,要不然,这个话不好谈啊,你说是吧,何主任?”
何北哼了一声,心里头益发不托底了。
这个家伙,看上去面相倒是很显嫩的,骨子里头,不知道多老到多狡猾。何北自诩是江湖老鸟,也一点都捉摸不透,不知道他内里到底还藏着多少厉害招数。
“来来来,何主任,抽支烟,咱们慢慢聊……”
叶九说着,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正准备给何北丢过去,一眼瞥见何北手腕上铮亮的铐子,又摇头一笑,站起身来,走过去,亲手将香烟递给他。
何北举起双手来接,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都还是铐着的,顿时又愤怒了,也不接他的烟,就这么举着双手,怒道:“叶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不给我解开?”
叶九一笑,将香烟收了回来,悠悠地说道:“何主任啊,看来,你对我们的程序还是不大了解,你现在是嫌疑人,知道吗?也就是说,调度室如果是你烧的,那咱们就得真的把你抓起来了。所以呢,这个手铐暂时不能解,希望你理解!”
我理解?
我理解泥煤!
“你,你凭什么说调度室是我烧的?凭什么?”
何北梗着脖子,朝叶九嚷嚷。
叶九笑道:“有人看见了啊。”
“谁?谁看见了?不可能……”
何北差点又说漏了嘴,还好悬崖勒马了。
“调度室起火的时候,我都不在矿上了,谁能看见是我防火烧的?”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三坪煤矿的?”
“下午!”
“就是那天下午!”
何北斩钉截铁般地说道,脖子上青筋暴涨,似乎在自己给自己打气鼓劲。
叶九摇摇头,叹了口气,说道:“何主任,你这话不老实啊,我们早就调查过了,七天前,也就是调度室起火的那天,你都还在矿里上班呢,很多人都看到你了。你晚上还在食堂吃了晚饭呢。”
何北一个人住在矿里,很多时候嫌自己做饭麻烦,就在食堂对付一下。
奇怪的是,他那么多情人,偏偏在矿上并没有勾搭上一个相好的。孤家寡人的,连个洗衣服做饭的人都没有。
“我……没有,他们肯定看错了,我那天下午就请假走了。”
何北决定给叶九硬扛。
反正你们没证据证明调度室是我烧的,就算我那天下午没走,留在矿上,那又怎么样?难道能够凭这一点给我定罪吗?
“何主任,那还有人凌晨两点多看到你骑摩托车离开煤矿呢,这也是看错了?”
叶九居高临下地逼视着他,微笑着问道。
“不可能!”
“看错了!”
何北渐渐镇定下来,一口咬定,嘴角也浮起了冷笑,斜眼乜着叶九,一副“哥就这样了,看你能把我怎么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