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鄄看着镜子里粉色的自己倒是没有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帖。
化妆的过程蒋鄄一直闭着眼睛,他也有一些近视,只是没有像沈壹昕一样戴眼镜,他觉得麻烦,度数不高也就没有戴上。化完妆再做头发,蒋鄄的发已经长了不少,小海居然还会剪发,掏出剪子来就说,“鄄爷,我给你做个发型,等着过段时间长长了留个狼尾。”
蒋鄄一听到狼尾就想起了沈壹昕昨晚上揶揄自己的那句:粉色小狼狗。
蒋鄄便失声笑了,看得小海更开心了,认为蒋鄄是默许了,咔嚓咔嚓就开始剪了。蒋鄄也开始期待,期待自己的造型。
一切就绪之后,蒋鄄在窗台摆拍了几张僵硬的照片发给沈壹昕,沈壹昕大概在开会,没有回复,他看着摄影机里面不太熟悉的自己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可能,像被包装了的苹果吧。
昊哥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保姆车,蒋鄄觉得神奇,明明和电视台就隔着两个红绿灯,走走就到了,开车也就五分钟,没必要这么隆重,但是因为临近演出,他确实有点紧张,就也没有多问,坐在车上等着保姆车在电视台门前的主干道上绕两圈后再进入比赛会场。
昊哥说,这样才有仪式感。
选手是不能在现场场的,电视台比赛现场他看不见,直接进了候场区,候场区分好几个区域,按照姓名的首字母先后顺序安排了休息室。蒋鄄的姓氏是中间靠前的,被安排进了3号休息室。
蒋鄄在那里看见了那天在张界老师的录音室里试音的男孩子,那天他进了录音室在看外面,对方就已经不在了,现在说是他看见了对方,不如说是对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太过于犀利,蒋鄄回看过去才发现是那个男孩子。他的胸前和蒋鄄一样,贴着姓名牌,方子琛。
小助理小海找到蒋鄄的位置,招手一喊:“鄄爷!这边!”
众人听着这一声,齐刷刷地对蒋鄄行注目礼,蒋鄄这才感觉这个称呼着实是不大妥帖,回头这自称爷的狂妄自大的形象该如何挽回?
蒋鄄内心惴惴,表面却还是要笑意盈盈地向四周投来的目光一一颔首,满脸的嘿嘿嘿毫无攻击力的笑容,再如初八颗大牙,昭示自己憨批的属性。
方子琛不易察觉地讥讽一笑,蒋鄄没有看到。
好在现场主持人的声音已经传来,大家的注意力便都被休息区的屏幕占据了。等待着自己上战场的号角。蒋鄄也舒了一口气,环视一圈,发现方子琛正别过眼去。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比赛在即,他也只能暂时忽略作罢。
第一位选手已经上台,现场采用的是盲投和明投结合的方式,第一首歌盲投,投票率达到90的才能继续唱第二首歌,观众和评审根据形象,声音,唱功等各方面明投。
第一位选手一曲唱罢,投票率却只有82,还没见到观众就被淘汰了,留下的只有一个名字。候场区的休息室里响起一连串的惊呼声。
“天哪,这都不能过?那我岂不是死定了?”蒋鄄身边身着嘻哈打扮的少年说着,看了看蒋鄄,“哥们,咱这样打扮得花枝招展,如果没办法盲投成功连观众脸都看不到了。太残酷了。”
蒋鄄对于花枝招展这个形容词想要辩驳几句,男少年转头又和另一边的少年聊开了,“我这脏辫可是花了好几个小时绑的!不展示一下多亏啊!”
隔壁小哥一脸不可置信,“绑的?不是接的吗?”
“当然不是,你看,这就是从我头皮上长出来的。”
“喔~你头发好长啊!”
“”着对话轻松极了,蒋鄄嘴角抽搐着,看着对方也不像是紧张,倒更像是兴奋。但是他说的盲投不过,脸都没法被人看见着实让蒋鄄紧张了起来,他还想着让沈壹昕看看自己的造型,听听他的心动。
张界老师在那一天的晚上将歌词写出来了,据昊哥说只花了20分钟不到,因为蒋鄄的形容,这个de最终变成了一首名为《心动》的歌曲。
他想唱给沈壹昕听。
但是这首歌,是明投的第二首歌曲,第一首是他火遍校园的那首情歌,能不能成功,他有点拿捏不准了。
选手一个接一个上台,一首歌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上去五十几号人了,盲投成功的只有3个,成功率不高,但也没有到惨绝人寰的地步。很快字母就排到了f,方子琛上
台了,蒋鄄听过他唱歌,那天在录音室,虽然只是唱de,音色确实很好听,尽管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不算友好,但毕竟现在是一个油锅里被炸的蚂蚱,又是蒋鄄赛前见过的唯一一位选手,他竟然在心里默默为他加了一小把油。
方子琛险险过了盲投,明投排名第二,坐在了现场二十强的座椅上。二十个座位,根据排名布置,坐在上面的人时时刻刻要准备被人顶替离场。现在已经坐了四分之一。
蒋鄄呼出一口气,为他感到开心的同时也开始替自己加油打气,一轮轮被刷下去的人让休息区的人都开始严肃起来,脏辫小子不出意外地被刷下来了,回到休息间对着蒋鄄就是一阵摇头。
“太难了,太难了,我已经使出洪荒之力了。”
蒋鄄终于和他搭上一句话,“你觉得会不会可能,就是有点用力过猛了?”
对方听完一脸震惊,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回想自己的演出去了。
这时候手机在裤兜里震动,他掏出来一看,沈壹昕的回复来得很及时。
“粉色小狼狗上台了吗?”
“还没,马上就到我了。”他看看休息区的人,没上台的屈指可数。
“紧张吗?”
“说不紧张是假的。”
“那怎么办,要我给你制胜法宝吗?”
蒋鄄眼睛一亮,制胜法宝!沈壹昕还有这种能耐,一秒后,沈壹昕的消息弹过来。蒋鄄失声笑出来,惹得他人偏头来看他,蒋鄄紧张的思绪烟消云散。
摄影机范围之外小海对着蒋鄄狂招手,蒋鄄看他嘴型,分明是:“手机,手机,上台不能带手机。”
马上就是他了,他朝着小海点头,在主持人报幕叫到他名字的时候离席,将手机放到小海的手里,雄赳赳气昂昂地上台了。
他是斗志昂扬的将军,身披铠甲站上属于自己的战场,他的意中人是那高高在上的神明,他得做一万分努力去让自己的姓名能与其匹配。
这铠甲坚实又柔软,深沉又灵动,它有一个美好的名字,叫作沈壹昕。
小海看鄄爷的神情和目光从紧张到坚定,身旁带起一阵风,鄄爷就像风一样站上了舞台,小海感觉到了一种能量,有一种他要出人头地了的预感。
沈壹昕在刚刚结束会议空无一人的会议室里,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答复,正笑得温柔。
“今得尔法宝,君必得胜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