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航又有点儿担心他的身体状态,虽说是个练拳练了一年的狗哥,毕竟也是两天一夜没合夜还发着烧……
门被推开了,晏航闭着眼睛继续装睡。
能听到初一很小心地走到床边:“还在睡……嗯,知道了……”
晏航眼睛睁开一条缝,哼了一声。
“我把你吵,吵醒了?”初一挂了电话看着他轻声问。
“没,”晏航说,“就是醒了。”
“哦,”初一笑了笑,“崔叔说帮,帮你请,假了,让我去买,买个手机。”
“你出钱吗?”晏航打了个呵欠。
“……我出,出钱的话,”初一说,“也行,你用,得惯老,老人机吗?”
“滚。”晏航说。
“崔叔说你卡,里有钱。”初一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拿出了他的钱包。
“老崔这个没人性的,”晏航啧了一声,“生日就送我一盒蜡笔棒还他妈拿走六根,现在我都身残志坚了他手机都舍不得送我一个。”
“你志也不,怎么坚,”初一拿出了他的卡,“昨天跟你一,块儿手术的,那个人,嗷嗷叫着进,去的,这会儿人走,走廊上溜,达呢。”
“我坚一个给你看看,”晏航笑了,“我想侧着躺一会儿,你扶我一把。”
“好。”初一走到床那边,把手垫到他后背下面,“你别用力。”
晏航没用力,初一把他托着慢慢推成了侧躺。
“劲儿挺大。”晏航说。
“一般大,”初一说,“给你转,个三百六,十五度没,没问题。”
“闭嘴。”晏航笑了两声。
“三百六,十度。”初一又纠正了一下。
“去买手机,”晏航说,“顺便吃点儿东西去。”
“陪护马,马上到,”初一帮他把被子拉好,“他来了我再,再去。”
“哦。”晏航掀开被子,伸手进去想把衣服扯一下,这病号服也没点儿弹性,还松松垮垮的,就这么翻个身,就全拧劲了,哪儿哪儿都不舒服。
“别动。”初一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心地放回床上。
“总得扯扯衣服挠个痒痒吧,”晏航说,“没那么夸张,我又不是手断了。”
“你……是扯,扯衣服还,是挠痒痒?”初一问。
“现在是扯衣服,一会儿可能需要挠痒痒,”晏航说,“我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挠过痒痒呢。”
初一站在他身后,也看不见表情,过了一会儿才感觉到他把被子掀开了。
衣服扯得很小心,晏航感觉初一比他这个受了伤的人紧张多了,虽然他不想开口,但实在是衣服这么一扯舒服了,立马后背就痒了,一秒都等不了。
他只得又说了一句:“后背痒,顺便挠一下吧,狠狠挠的那种。”
“哦。”初一应了一声,扯起衣服把手伸了进去,唰唰就是两下,“够狠吗?”
“……非常狠,”晏航都能感觉后背有点儿火辣辣了,大概是仰躺压着的时间长了再这么一抓,“再来两下不那么太狠的。”
初一又轻轻抓了两下:“刚是,不是太用,用力了啊?”
“没,”晏航笑笑,“舒服了。”
初一拿了椅子坐到床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叹了口气:“没电了。”
“你晚上回去一趟,”晏航说,“我不想穿病号服,你去拿几件我的衣服过来,顺便拿你的充电器。”
初一看着他没出声。
“再睡个觉。”晏航说。
“你不是说让,让我伺,候你么。”初一似乎有些不高兴。
“陪护晚上睡这儿呢,你跟陪护挤吗?”晏航说。
“那不要陪,陪护了,”初一说,“还省,点儿钱。”
晏航看着他没说话。
初一也瞪着他,过了能有三分钟,才开了口:“好吧,那我明,明天一早过来。”
“乖,”晏航动了动左手,“过来让小天哥哥摸摸脑袋。”
初一低头凑到他手边,他在初一脑袋上抓了抓。
陪护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人看上去干净利索,据说干了十多年陪护了,对医院的各种流程规定都很熟悉,护理病人也很熟练。
不过初一老觉得有点儿不怎么太爽。
特别是给晏航换衣服的时候。
新的病号服送来的时候,晏航的吊瓶正好挂完,大叔说正好把衣服换了,初一正想帮着把晏航扶起来,大叔已经很熟练地在床尾拽出个摇杆,唰唰几下把床给摇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