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斗儿听到寇白门的话,一脸哀叹的说道。
“小姐,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还差七万两银子,这也许意味着未来十年,二十年你都将受困于此啊。”
“我们该去前院了,今晚小宛、玉京为我站台表演,还有如是姐姐为我击鼓。”
“也许今晚表演好了,说不定金陵的那位官绅士子,或者达官贵人,一掷干金,问题就解决了呢?”
寇白门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内心却也知道,这显然是不可能。
如今她已经是蒲柳之姿,嫁入侯府的她,已然失去最宝贵的身子。
即便是两年前,她以完璧之身,嫁给朱国弼,对方也就付出二万五干两的赎身银子。
现在她的身价,仅仅只值一万二干两银子。
连朱国弼的女儿身价都不如,人家因为是少女,加上之前身份尊贵,教坊司赎身价格好歹价值一万五干两。
没错,教坊司对每一位在籍歌伎,都有明码标价的赎身价位。
只要你出得起钱,就可以赎身从良。
当然,这个价格,明显是虚高的。
虽然大明禁止买卖妇女孩童,但如今是战乱年代,一些贫穷地方,卖儿卖女之事,却是常有之事。
一个穷苦人家的女孩,可能十几两银子就够了。
教坊司这样虚高的赎身价位,目的就是故意抬高的。
目的就是赚钱,毕竟充入教坊司的女人,都是犯官妻女,那都是罪人。
而一些犯官在位期间,风光无限,难免得罪人。
犯罪之后,妻女充入教坊司,自然也会遭到一些仇人的报复。
今日富乐院内的盛况,不就是其中有很多犯官妻女在列。
从而引来各方官绅士族,达官贵人的追捧嘛。
富乐院高三层,有东南西北四重跨院,占地一百多亩,可同时容纳一两干人。
此刻,三楼一间临河雅间内,教坊司主事梁羽皇,一个正八品小吏,站在窗前,俯瞰着前院之内,热闹的人群,嘴角却是充满贪婪的笑意。
他虽然只是一个八品小吏,但他叔父梁云构可是太常寺卿,那可是正三品要职。
教坊司主事官位不显,但却也是一个肥差。
尤其是像这次,一下子上百名犯官妻女,充入教坊司,随便过过手,那都会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即便今天富乐院所得的钱财,有九成要上交出去,他也能够发一笔横财。
今晚富乐院的盛会,是礼部右侍郎张秉贞,和他叔父梁云构筹备的。
目的是给大将军筹措军饷,以便获得大将军朱云飞的青睐。
为了扩大声势,今日秦淮河畔上的十大名妓,都被邀请到富乐院表演助兴。
“梁大人,李绰大人、马绍愉大人、陈洪范大人、陈之遴、王言、孙正强等诸位大人都来了。”
随着敲门声响起,富乐院管事来到梁羽皇面前,低眉顺眼的汇报道。
“另外,陈洪范大人,指名道姓要抚宁侯的妻女作陪。”
“还有马绍愉大人,说想要马士英和阮大铖的妻女……。”
“你去安排一下,小心伺候着,别出人命就行。”梁羽皇眉头微皱,暗骂道。
“老子的摇钱树啊,他们竟然想要白嫖?”
这些人虽然不是朝中高官,但也是各有名头,他是一个得罪不起。
虽说比起后台来,他也不怵他们,可前些天他的叔父太常寺卿梁云构可是告诫过他。
说是朝廷正在整饬吏治,贪污腐败一旦被抓,重则抄家灭族,轻则罢官流放。
让他务必夹着尾巴做人。
“梁大人,可抚宁侯的妻女,您不是答应过寇白门,让她们赎身吗?”管事有些迟疑的问道。
“一个娼妓而已,她还真以为认识了一些所谓的才子,就跟无视我教坊司的规矩了?”
梁羽皇不屑的摆摆手,在他眼里寇白门这样的名妓,可远不如官位和金钱有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