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阁老,你意下如何?”崇祯这会心中也已经偏向魏藻德。
但出于对蒋德璟的信任,还是追问了一句。
“微臣谨遵陛下旨意。”蒋德璟心中暗叹一声,知道就算自己反对,只怕也改变不了结果。
“那就拟票,由王正志出任户部尚,立即催收各地税赋,为前线筹集军饷。”
崇祯一脸严肃的看了眼魏藻德,说道:“魏阁老,蒋阁老,你二人先暂代内阁次辅,接手首辅之事。”
“谁要解决好了眼下陕西,河南、河北、山东战事,朕擢升谁为首辅。”
“微臣遵旨。”魏藻德难掩喜色的,连忙低头拜道。
蒋德璟毕竟是多年阁臣,对于首辅一职虽然垂涎,却也并不强烈。
“关于高起潜弹劾漕运总督曾樱,提督朱云飞,贻误战机,导致祥符战败一事,诸位大人怎么看?”
紧接着崇祯又提起了高起潜诬告一事。
“陛下,曾樱沽名钓誉,名不副实,亏陛下对他信任有加,他却玩忽职守,理应押入京师问罪。”
吏部尚李遇知,刚才已经魏藻德,张缙彦商议好了,正好借此机会,把曾樱和朱云飞这对绊脚石,一脚踢开。
“朱云飞一介武夫,胆敢违抗军令,这是死罪,理应问斩,以儆效尤。”
李遇知之所以说出如此严厉的处置,并不是他与曾樱和朱云飞有私仇。
而是朱云飞和曾樱,挡了朝中大多数权贵的财路。
这么说吧,朝中一半以上的勋贵,以及江南户籍的官吏,在江南地区有自己的商路。
一条大运河,就是一条大动脉,不但是大明的输血管,也是满朝勋贵官吏的生财之路。
然而,自从曾樱出任漕运总督,朱云飞提督山东、河南、两淮、漕运四镇总兵官后。
漕运上那些藏污纳垢的商路,就遭到了严厉的查验。
朱云飞在济宁关,临清关设立了两道关卡,凡是过往船只,都必须遭到检查。
凡是违禁物品,不管有没有官府手续,一律查封。
朱云飞与曾樱这一手安排,从三月初开始,到现在五月中旬。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查扣了价值三百万贯钱财的货物。
这一手,几乎是捅了马蜂窝。
要知道这三百万贯钱财的货物,可是涉及到了全京城的勋贵,官僚地主。
为了这事,满朝的勋贵官吏,这些时日,可是踏破了魏藻德和李遇知的家门。
几乎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要求,必须把曾樱和朱云飞拿下。
李遇知的话音刚落,蒋德璟微微皱眉,刚要开口,魏藻德便紧接着补充道。
“陛下,李尚所言有理,曾樱年初之时,当庭溅血纳谏,自诩清高,这是置陛下与不仁啊。”
“微臣半月前就看到高起潜的邸报,要求曾樱筹措的军饷和粮饷,迟迟不到,还再三推托没钱没粮。”
“可微臣接到山东右布政使龚鼎孳的汇报,却是漕运商船,如过江之鲫,每日税赋就高达五千两之多。”
“而曾樱的奏报中,却说临清关、济宁关商税,每月仅有一万两。”
魏藻德果然是揣摩人心的高手,他知道这个时候,皇帝最在乎的东西,只有钱财。
他要是诬告曾樱和朱云飞,不听号令,贻误军机,要是没有确凿证据,顶多也就是被训斥一番。
但要是说他们贪墨朝廷钱财,皇帝必然会直接撤了二人,并且直接降罪。
果然,听到魏藻德的奏报,崇祯难掩愤怒道:“这帮蛀虫,那是朕的钱,他们也敢伸手贪墨,简直是找死。”
“拟旨,立即下诏,革除曾樱、朱云飞一切官职,押解京师问罪。”
“陛下圣明。”不等蒋德璟、黄景昉开口。
魏藻德、李遇知、张缙彦几人,便立即恭维的附和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