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双眼睛盯在程如海身上:“你怎么看?”
程如海急忙上前行礼,简王案后他已经被革职在家,这次是因为李煦的密折才会被皇上召进宫中,在大殿外候命时他已经想清楚,定要想方设法立功赎罪,这样才能重新被皇上重用。
“那庾家必然有问题,李煦说庾家调动不少的棉花去奴儿干,恐怕是借此收买人心,简王虽然死了,但是简王手下余孽却不甘心,京城如今固若金汤,他们无从下手,很有可能占了奴儿干都司以图后事……
这么一看,那庾家的嫌疑就很大了。
先是打着李家的幌子行事,将朝廷的目光引到李家身上,然后再暗中笼络奴儿干各族,最终达到他们的目的。”
李家和庾家相比,以李家在北方的权势,很难掀起太大的风浪,相反的庾家就不同了。
程如海为了自己的官途,下定决心低声禀告:“众所周知,张家几次想要收揽庾家,庾家都不肯……从前只当庾家一心守关不想卷入政局之中,现在想一想,有可能庾家早就投靠了简王。”
皇帝的脸色更是难看。
“皇上,李煦一直追查简王案,若说他与简王有什么牵连,微臣绝不相信,”程如海抿了抿嘴,“微臣愿以性命担保,李煦对皇上忠心耿耿,相反宋成暄的心思却难以掌控,此人与安义侯府结亲之后就去了北方查案。
说是为了抓捕简王余孽,却转头去了奴儿干,或许他与庾家的心思一样,都是想要将奴儿干掌控在手心。
安义侯与奴儿干各族的关系要好,先皇都生怕养虎为患,这才将安义侯约束在京城,可现在安义侯虽然不动,他却有了女婿,也许宋成暄急着去奴儿干,就是准备要将安义侯与奴儿干各族的恩情接替下来。”
皇帝看着程如海:“照你这样说,奴儿干必然会有战事了?”
程如海躬身:“微臣就是怕会这样,大周刚平定了简王之乱,又向西北送去不少的军资,奴儿干再乱……朝廷不可不防啊!”
程如海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激动地抬起头。
皇帝道:“你想说些什么?”
程如海吞咽一口,润了润喉咙:“皇上,奴儿干各族这些年总起争端,也许借着这次机会,借力打力,能清除掉所有祸患,不如您下令让宋成暄彻查庾家,看看会是什么结果,只要命永平府、开平卫守好关卡,奴儿干都司无论怎么乱都波及不到大周,之后朝廷出面收拾残局,岂非更加省时省力。”
皇帝细长的眼睛微眯:“你让朕在京中观战?”说着皇帝的目光落在宋成暄送来的奏折之中。
宋成暄也禀告朝廷请天津卫、威海卫准备兵马船只防备简王余孽生事。
皇帝抬起头看向内侍举着的舆图,他该相信谁的话?
想到这里,皇帝大步走到舆图前,永平府离京城不远,高宗、先皇都几次前往永平府,平定奴儿干都司更是高宗和先皇的功绩,何时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也许他应该自己去看看奴儿干都司,他需要一个机会,在武百官和百姓面前树立威信。
大周的皇帝一向有御驾亲征的传统,平定奴儿干之日,或许他应该前往永平府。
皇帝道:“传令永平府增派兵马把守,没有朕的旨意不准出兵奴儿干,让人去奴儿干打听消息,有任何动静,立即快马来报。”
李煦的密奏若是得到证实,他还真的要给李煦加官进爵。
皇帝思量片刻接着道:“立即将李煦的父母带入京中,案子没查清之前,我要让他们待在朕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