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李守备怎么往莱州方向去了?”一旁的主薄董嗣朴,看着李化鲸一行人离去的方向,惊疑的问道。
“不管他,平度沦陷,我们莱阳已经暴露在敌人铁蹄之下,我们只有誓死坚守,尽人事听天命吧。”
陈显际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与宋玫、宋应亨,赵士骥、左懋甲等人,进行过多次推演。
他们一致认为,坚壁清野的守城,显然是下策。
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其实陈显际他们都认为,登州军应该主动出击,以进贡代替防守,方能够确保登州府无恙。
很显然,陈显际和宋玫他们,都是热血生。
这帮人都是进士出身,学问自是不用说,但用兵之道,则只能说是一知半解。
还有一点,他们根本不知道建奴的野战水平。
以朱云飞手中的五千登州军,要是正面与博和托,率领的八旗精兵正面交锋。
不说博和托一开始手握两万精兵,即便是五千精兵。
两军正面交锋,朱云飞也几乎可以肯定,他们必败无疑。
建奴鞑子的凶残,绝对不是吹嘘的。
攻城之战,因为缺乏攻城器械,加上无法发挥骑兵优势,他们肯定不如据城而守的明军。
可要是两军野战,这个时期的明军,绝对要稍逊建奴一筹。
这一点,朱云飞是有充分认识的。
所以,自开战以来,他采取的战略部署,一直是集中兵力,打击建奴薄弱之处。
也正是采取了正确的战略,朱云飞才能火烧昌邑,歼灭叶克所部。
在莱州城下,斩杀屯齐喀部。
取得寿光大捷,救下杨衍、李耿和寿光十万,歼灭谭泰所部。
十月二十二日傍晚时分,博和托率领一万八旗兵马,抵达莱阳城下。
由于连日的降雨,博和托不得不下令军队,在城外扎营,暂缓攻城。
当天夜里,搂着抢来的汉人女子,昏天黑地了大半夜的博和托,刚迷迷糊糊的睡着,却被帐外的苏拜叫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敌人袭营了吗?”一脸不高兴的博和托,推开身边浑身是伤的女子,不满的看着跪在面前的苏拜喝问道。
“主子,刚刚有人朝营中射来十几支箭矢,上面都绑着信笺……”
苏拜双手把信笺送到博和托手中,虽然因为下雨,但信笺有皮袋包裹,所以并未淋湿。
“哈哈哈……这分明是城中敌人之计,不必管他。”看到信笺上写着,莱州城外屯齐喀被杀,全军覆没的消息。
博和托忍不住放声大笑而起。
“可这信笺上说的有鼻子有眼,不可不察啊。”苏拜有些担心的说道。
“你忘了两天前,瑚里布还带着一千五百士卒,押解俘虏和物资去了莱州?”博和托眉眼一挑,傲然的笑道。
“我大清勇士,足以以一当十,莱州城头不过数千人马,不可能一口气吞掉屯齐喀。”
“屯齐喀要是真的败了,也必然会派人,向我们传递情报的。”
“主子,难道您忘了,叶克全军覆灭在昌邑之事了吗?”苏拜虽然承认,博和托说的不无道理。
但是,当日叶克全军覆没在昌邑,给他的触动还是很大的。
加上强攻莱州一天,损兵上千人,可见明军不弱。
要是莱州城中有一支明军精锐,偷袭了屯齐喀,眼前之事,就值得深思。
苏拜年近五十岁,但他十五岁开始,就跟从清太祖讨伐蒙古各部,可以说是久经沙场的悍将。
战场的敏锐性,他可是要比年轻的博和托,要敏感的多。
“难道你要我连夜撤退?”博和托不满的瞪了苏拜一眼,沉声道:“既然你怀疑事情是真的,立即派飞骑去莱州核实,大军继续攻打莱阳。”
“喳!”苏拜想想博和托所言也有道理,总不能因为这莫名其妙的消息,就下令三军撤退。
此刻,大雨的夜幕下,曹贵帐下的一队斥候。
在朝建奴营地射出箭矢之后,迅速来到莱阳城下,朝城头射出带有信笺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