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哉!圣哉!圣哉!圣哉!」
天穹之上,那个被绝罚卿一拳打穿的崩溃躯壳中,井喷的血色里,忽然有一只手伸出,握紧了他的手腕。
紧接着那一张崩裂的面孔再度抬起。
咧嘴。
「傻了吧,爷也开了!」
两张嘴唇在面孔之上开阖,声音重叠在一起,发出了嘈杂刺耳的尖锐声响,第三只眼睛和第四只眼睛从张开的大口之中浮现。
四只手掌握紧了绝罚卿的双臂,紧接着第五只手从胸前的裂隙之中伸出,握紧成拳,砸在了那一张残存着狞笑的面孔之上。
再然后,第六只,第七只,第八只.....宛如王八拳一样的诡异拳法,化为了暴雨,令绝罚卿的身体激荡着,竟然难以做出反应。
紧接着,裂开的太阳之中,喷涌的血色里,一只通天彻地的手臂握紧了烧的天阙巨剑,向着近在咫尺的绝罚卿,斩落!轰!
那个诡异的老东西终于倒飞而出。
而天阙之剑上,竟然也崩裂出了一个人形的缺口,隐约可以看到绝罚卿的面孔起伏.....硬的如此夸张和离谱!
半空里,槐诗的轮廓不断的变化。
那些多余出来的肢体,手足和眼耳口鼻从周身不断的延伸而出,时而变成一个巨大的肉团,时而化为一株分散扩张的诡异巨树。
很快,一切异常都消失无踪。
溶解的血水之中,槐诗的面目重新浮现,可不同于往日的严肃和清秀,反而带着妖异的气息,对一切生命的无穷吸引力。
剧烈的饥渴感,已经充斥了他的意识和魂灵。
来自永生之兽,不,来自这一份生命的本质。
想要吃,想要生长,想要扩散。
要遍及大地,笼罩天空,充斥海洋。
那前所未有的冲动笼罩着他的意志,令他变得无比的兴奋和狂躁,甚至,对一切生命都浮现出了浓厚的食欲。
现在,不久之前还要将他烧成灰烬的东君之火,反而变成了他维持人性的基础,令他不至于异化为某种失控的怪物。
烈焰和血肉不断的纠缠,厮杀,重叠在一处,维持了槐诗的清醒。
他所能做的,只有以牧场主的食物链为容器,将永生之兽强行的塞了进去。
自槐诗的双手之中,【毁灭要素·牧场主】、【毁灭要素·永生之兽】——这一份昔日在丹波内圈险些成就的恐怖力量,彻底的渐渐的重叠一处!
无穷的生命无穷的形态和可能,在食物链中奔流,不断的变化,令食物链的构成不断的崩裂,坍塌和重塑。
每一次生灭,槐诗就感觉那失控的力量略微的驯服一些,每一次的重塑,槐诗便感觉这一份不断膨胀的力量渐渐的得心应手。
他感觉自己渐渐的领悟了一切,但一切又仿佛如此的遥远。
正如同存续院所测算的那样,不对应的毁灭要素,便无法完成彻底的融合。纵然槐诗可以凭借着这一份力量无限制的接近牧场主,无限制的逼近永生之兽,却依旧无法完成突破。
但现在,对他而言,这一切都已经足够。
烈日之上,血肉所组成的终末之兽张口,咆哮,洒下了畸变之雨。伴随着那些大群的哀嚎,肢体渐渐扭曲,变化,和血肉化的大地融为了一体。
生命同世界结合在一处。以如此丑陋的方式——
可异化的天地之间,绝罚卿震怒的吼声如雷鸣那样,响起。
「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
血水之中,癫狂的绝罚卿之上,那些烧的先天之火竟然在震怒中熄灭,紧接着,那天穹之上,无以计数的猩红之剑骤然膨胀。
哪怕是模样如此的古怪,可那蕴藏在其中的杀意却已经彻底的凝结成了实质。
张开双臂,呐喊:
「万剑,给我出!」
在那宛若给自己鼓劲加油一样的呼和之中,天穹上的血色剑刃竟然以无比诡异的速度迅速的分裂和衍生起来,到最后,整个天穹之上,都已经被见鬼的什么所谓的剑意鬼东西给尽数充斥。
密密麻麻,无穷无尽。
自绝罚卿的狂笑里,降下!
那比烈日所能普照的范围还要更加夸张的规模,已经让所有人看直了眼睛。而当崩裂的日轮中伸出一只只巨手,握着庞大的长剑、刀斧等等诡异武器迎向袭来的天灾时,便已经让人窒息。
方圆千百里之内,偌大的战场,已经再没有第三者的立足之地。
倘若前线之上,天敌和大君之间的斗争是现境和深渊之间的对决,那么此刻此时此处,已经再难分出什么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