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槐诗。”
“性别?”
“男。”
“年龄?”
“20。”
平静的对话第六次继续,伴随着麦克风的杂音,吹气声,电流音,还有隐约的滴答声,以及,某种肉耳和灵魂都难以分辨的频率在回荡。
在槐诗眼瞳的观测之中,就连虚无的声音清晰可见。
自那一只宛如宝石一样瑰丽的眼瞳倒影之下。
波。
无以计数的波澜回荡在虚无的黑暗里,彼此交织,隐隐化为了十几张模糊的面孔,宛如俯瞰一样,从未曾从槐诗的身上离开自己的‘视线’。
或许,这也是某种本质的真实在眼中的呈现?
或许还有更多,在周围的黑暗里。
但某种直觉告诉槐诗,不要再看更远的地方。
甚至,有可能的话,不要去看。
存续院。
这一片未知的实验室,已经被某种无法被认知同时也最好不要认知到的东西所包裹、覆盖、囊括。
某种从更深处的地方延伸而至的‘触觉’一般的‘器官’。
只是观测到如此浅薄表面的内容,槐诗已经感觉到头痛欲裂,而当察觉到槐诗眼角隐隐的抽搐之后,那无数更近似幻觉的模糊面孔便无声的消散了。
一切回归正常。
就在黑暗寂静看不到底部尽头的无底深渊之间,一根孤悬的巨柱,还有一张椅子。
这就是槐诗四天以来唯一被容许活动的空间。
一旦脱离了这一根赖以存身的支柱,外面便是一片虚无。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直到麦克风开启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碰了碰,试音一般,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帷幕解除。”
瞬息间,黑暗仿佛消失无踪,一盏盏光芒照下,那些本来不应该看见的无形之物也消失无踪。
而不知何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亚裔男人已经出现在了槐诗对面的椅子上。
让槐诗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来得不是沙赫那个神经病。
虽然……大家比沙赫理智和正常的程度也有限,但至少心里放松了一点。
“好久不见,中岛公。”
“啊,好久不见,槐诗先生。”
坐在办公椅上的创造主·中岛用件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摇头:“虽然打招呼的方式没什么问题,但我觉得,会用‘好久不见’这种措辞来打招呼,就说明你的问题所在了。”
“有道理。”
槐诗点头,深有赞同,“我也不想这样。”
“不,我感觉你很想,想得不得了。”
中岛公伤脑筋的摇头,展开件夹:“首先恭喜你,检查结果出来了。如同预料那样,意识正常,理智正常,灵魂正常。
你在过分不健康的同时,又健康的不得了——总之,恭喜你,槐诗先生。”
无从纠结对方的措辞,槐诗揉了揉手腕,仿佛能够感觉到无形的镣铐一般,叹息:“既然如同预料,干嘛还要浪费时间?”
“例行公事嘛,统辖局的老爷们最喜欢这一套了。”
中岛公似是戏谑:“老人们都是这样,没有确凿的结果和诊断报告就不放心,吃什么东西、做什么运动之前不先搜索一下养生大师们的说法,就宁愿不吃不做。可即便是自己头疼脑热出了问题,又喜欢嘴硬从不去医院,哪怕你把药送到嘴边。
你要学会和嘴硬又挑剔的怪脾气爷爷奶奶们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