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还弄来两把长刀,谢五郎得了宝贝一般,到处跟小伙伴们炫耀。
置办齐了东西,为了避免再发生类似上俞县那事,大家在第二天一早就出了城门,继续往东去了。
因为路上流民多,他们的队伍一看就是肥羊,安全起见,大家就让家里的大小伙子或者妇人们牵着牲口,老人和孩子走车子中间,青壮们则拿着各自的武器,走在队伍两侧。
谢家是谢六郎和谢大吉两个牵牲口,高氏和徐氏坐车。
槐树村的队伍,家家户户都有板车、牲口,两边青壮各自抄着家伙什,谢五郎和谢大同一人拿一把刀跟在两侧,看起来不像是逃难的,倒像是走镖的。
就差在脸上刻“不好惹”三个字了,一路走来,不管遇到大小规模的逃难队伍,总归是没人敢惹。
一天后,就走到凌志县的边界,过了前面的小舟山,就出了凌志县。
这会儿,迎面偶尔能看到往西的流民,有三三两两的,有单独上路的,全都面黄肌瘦,面上有迷茫忧愁之色。
大家都忍不住好奇的多看两眼,流民多是来自清河、五陵、黄石等西南边的百姓,要去往东边泾州城。
这些人却是自东向西,反向而行,难道是东边哪里又遭灾了?
眼看日头偏西,大家正打算去个人问一问情况。
这时迎面走来一位四五十岁的男人,身上穿着长衫,头上戴着儒巾,面相雅,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
这位儒生身旁还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带着是七八岁大的小子。
儒生一边走,一边冲他们招手,“不能走了,前边不能走了,你们从哪里来的?快退回去,改个道吧!”
谢二郎迎上去,拱手作揖,“老丈,敢问前面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能走?”
“你们是走镖的?快改个道吧,前面一伙流民占了鹰嘴崖,你们带着这么多车和牲口,到了那里就是给人家送口粮的。”
这会儿双方走近,那老丈迎着夕阳,光线将他的脸照的十分清楚。
孙氏轻声“咦”了一下,惊喜道:“是梁先生,是我娘家村里的教先生。”
说着快走几步上前,急急问道:“梁先生怎么在这里,村里人呢,都去哪了?”
说着跟那一男一女打招呼:“梁家大哥、梁家大嫂,你们怎么没和村子里的人一起走?”
梁先生努力打量她,想在记忆里搜索她的名字。
梁家嫂子道:“是老孙家的二妮呀!那都是你们村的人?你们也要往泾州去的吧?”
孙氏点点头,热切的盯着梁家人,急迫的想知道她娘家的情况。
梁先生道:“我们本来和村里人一起走的,到了鹰嘴崖,他们全都投靠了山上的流民,跟着人家上山了。我看那些人成不了气候,恐怕还会招来灾殃,就和家人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