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两位魏国巨富聚在一起商议对策时,其他的魏国商贾亦在叫嚣:必须让韩国为此事付出代价!
所谓付出代价,无非就是希望雒阳朝廷出动军队对他们撑腰呗,但遗憾的是,在这件事上,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因为魏王赵润暂时还没打算跟韩国真刀真枪地干上一仗。
一个月后,少伯派出的心腹,将这个消息送到了魏国的王都雒阳,呈递于天策府,禀告了左都尉高括与右都尉张启功。
相比较高括的愤怒,张启功却露出了莫名的笑容,就仿佛是瞧见了什么心属的猎物似的,摇头晃脑,嘴里嘟囔着「有意思」、「有意思」就离开了。
大概是去筹划新一轮针对韩国的阴谋去了。
半个时辰后,天策府左都尉高括,亲自来到王宫,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魏王赵润。
在听了高括的讲述后,赵润颇为惊讶,纵使他也没有想到,韩王然居然想出了增铸铜币的妙计,反过来摆了他们一道。
至于高括所说的什么卑鄙不卑鄙的,赵润倒是毫不在意。
毕竟较真来说,他魏国商贾向韩国采取了倾销手段,企图破坏韩国的经济,这难道算是正大光明么?——彼此彼此罢了。
他只是有点遗憾,亦或者说,忍不住得自嘲:还真是小瞧了韩然!
在冷静地思考了一番后,魏王赵润对高括说道:“商人的事,天策府不必插手,让少伯、陶洪等人去解决,他们久浸此事,岂不比你更擅长?至于其他……”
摸了摸下巴,他忽然问道:“张启功可得知了此事?他怎么说?”
高括如实回答道:“张大人只是一脸诡谲地嘟囔了几句‘有意思’,随后就不见踪影了。”
“哦?”赵润闻言一愣,随即点点头笑着说道:“那你就不必多虑了,这事就交给张启功吧。”
“是!”
高括躬身而退。
望着高括离去的背影,赵润心中一闪而逝韩王然的面容,在长长吐了口气后,喃喃说道:“此计固然巧妙,但不亚于饮鸩止渴,虽然摆了我大魏一道,占了些许便宜,可损害的,却是国家的信誉……这不像是你会做的事啊。还是说,你已被逼到了绝路,被逼无奈?”
不过仔细想想,赵润倒也不认为韩然的决策有什么问题。
还是那句话:倘若连今日的劫难都无法安然度过,又何需去考虑日后呢?
就算换做是赵润,他恐怕也会做出跟韩王然一模一样的决定:先渡过眼前这一劫再说!
而这会儿,左都尉高括已返回了天策府。
回到天策府一问右都尉张启功的行踪,高括这才得知后者在片刻之前已带着副手南宫玉离开了雒阳,据说是直奔大梁去了。
对此,高括感到颇为困惑,但考虑到魏王赵润已授意他此事全权交给张启功去处理,高括也就不去插手了,他只是知会了「右都尉署」内的黑鸦众一声,叫这些黑鸦众将魏王赵润的授权告知张启功。
还别说,张启功与副手南宫玉,还真是直奔大梁去了,至于目的地,则是大梁城外的「大梁学宫」——张启功需要借助小说家的那本《轶谈》,来达到他某个目的,以报复韩国用「增铸铜币」的计策来破解他的「倾销策略」。
想想也是,「倾销策略」,这可是张启功献出的毒计,却没想到在大获成功之际,居然被韩国摆了一道,这让心高气傲的张启功如何能接受?当然得十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不过就事论事地来说,纵使张启功也必须承认,韩国这一招相当高明。
“此计,必是我法家子弟向韩王所献。”
在旅途中,张启功信誓旦旦地对副手南宫玉说道。
南宫玉听罢很是困惑,因为按他对法家子弟的理解,法家子弟不应该制定律法的人么?怎么会献上这种规矩之外的计策呢?
听了南宫玉的困惑,张启功很是不屑:“我等又非墨家子弟。”
是的,法家子弟,可不像墨家子弟那样墨守成规,不夸张地说,十个法家子弟,九个胆大包天,他们既制定规则,但有时也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倒不是破坏规则,而是寻找规则中的漏洞,借此打压政敌或者敌人。
法家子弟,可是诸子百家中最具“攻击性”的。
数日后,待等张启功与南宫玉抵达了大梁之后,率先前往了大梁学宫,会见小说家的领袖周初,要求周初在新一刊的《轶谈》中,将韩国「私铸铜币」一事告知天下,进一步做坏韩国的信誉。
小说家的领袖周初当然不会违背张启功这位天策府右都尉的意愿,相反地,他很是雀跃于他小说家居然有幸参与国与国之间的尔虞我诈——这简直就是说梦也想象不到的事啊!
怀着激动兴奋的心情,小说家领袖周初亲自执笔,通过巧妙的构思,立刻就著成了一篇章,借一则虚构的故事影射韩国「在贸易利益失去平衡后、私下增铸钱币」的无耻举动,矛头直指韩王然与韩国的丞相申不骇。
之所以要加上韩国的丞相申不骇,只因为张启功知道申不骇乃是他法家的前辈,他认为,这个人的存在,会严重影响到他的计策,搞不好,「增铸铜币」还就真是申不骇教韩王然的。
因此张启功认为,申不骇必须率先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