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由于使用子铳,发射速度非常快,一个炮手如果训练娴熟,前三炮射击总费时不会超过二十秒。也就是说,打出一炮只需七、八息的时间,红夷大炮,是远远不如的。
这些车营的炮手,虽然大多达不到如此的娴熟要求,但十几秒打一炮,还是可以的。
而且这些车营炮手,个个憋出鸟来,此时很多人竟然超常发挥。
他们多为四人一组的炮手。佛郎机炮射过之后,一人拉出铁闪,一人提出子铳,另一人又填入新的子铳。最开始一人又插入铁闪,最后一人点炮,使得炮声真是连绵不绝。
几百门炮连绵不绝,山岭下就有若霹雳般响个不停,没完没了的炮子。使得寨墙后的清军狼狈不堪。
炮弹呼啸,不断激射在寨墙上,轰隆隆声不绝,碎石横飞。土墙还好,石墙被击中,就是一场灾难,这让防线的清军深恨,当时打造壕墙时,为什么要用石墙呢?
剧烈的轰鸣声,震动力。使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破裂似的,很多人的耳膜更是震得生生发疼。而且炮弹带起阵阵石雨,若被碎片击中,不亚于中了铳弹。
一片惨叫慌乱之后,寨墙上很快就不敢站人了,除了有限的几个了望手,余者清兵,都离寨墙远远的,很多人还紧紧趴在地上,防止碎石激射。
不时还从空中落下一些碎石泥土。砸在他们盔上,衣甲上,很快的,很多人身上。满头满身的泥土小石。
呼啸声中,明军火炮一波接一波,猛烈炮击下,终于,浓浓的灰尘腾起,多处的寨墙抵挡不住炮弹。轰隆隆相继倒塌下来。
虽然此时寨墙上没几个人,但他们守墙设备仍在,比如滚木擂石,众多投石器什么的,都被土石压倒下面,还有一些佛郎机炮,同样毁了,看得各清兵心痛嚎叫不己。
不过明军火炮,仍然不肯善罢甘休,眼前寨墙不倒的,继续轰击寨墙。倒了的,便对着缺口处,将炮弹射入他们防线后面,轰在他们岭后石屋木屋帐篷处,将那些地方,打得一塌糊涂。
特别那些清军的寨门及娘娘庙楼台,是明军火炮的主攻之处。
炮子呼啸过去,打得那些吊桥碗口大的破洞处处,很多寨门更被打透。甚至有两处寨门,吊桥上的绳索打断,呆桥轰隆隆的落了下来。身后寨门,更被打得炸裂开来。
终于,在清兵耳中,久久不断的明军火炮停了下来。
车营的佛郎机炮,每门至少打了十炮,共发射数千发大小炮子后,明军火炮发射,方才告一段落。
看着己方火炮的轰击成果,众车营炮手,眼中都露出满意的神情,看鞑子猖狂,方才用红夷大炮打咱爽利,现在挨炮舒服了吧?
他们大声欢叫,狸歌阵阵。
一个炮手手舞足蹈唱起了小曲:“姓郎姓齐,姐姓齐,赠嫁个丫头也姓齐。齐家囡儿嫁来齐家去,半夜里番身齐对齐……”
另一个炮手接唱道:“郎姓毛,姐姓毛,赠嫁个丫头也姓毛。毛家囡儿嫁来毛家去,半夜里番身毛对毛。”
二人身旁几个炮手齐唱:“半夜里番身毛对毛,半夜里番身毛对毛!啊呼!”
众人都是大笑。
而此时的清军寨墙,加上先前神机营的炮轰,此时佛郎机的轰击,倒塌处处,己经不成防线了,只要大军攻击,定可一鼓而下。
后方的中军位置,杨国柱满意地放下千里镜,喝道:“传我将令,中军击鼓,开始攻山!”
“咚!”
他身旁不远,一架巨大的战鼓敲响,浑厚的鼓声一波波传扬开去,传遍四面八方。
……
“鞑子出动了!”
炎热的阳光之下,吴三桂眺望远方,就见前方左侧的黄土岭山脚后方,东南处的松山岭脚下,闷雷似的蹄声由远而近响起,两道庞大的黑线,从远处的丘陵原野出现。
“看来鞑子要从黄土岭与松山岭两处包抄夹击与我!”
吴三桂虽然年轻,但久经战阵,很快就明白了清军的意图。
此时他与蓟镇总兵白广恩,率领麾下人马,还有诸多的民夫,到达了黄土岭与松山岭之间,一左一右的布开大阵。
白广恩在左,防范清军可能的从黄土岭东南面下来的敌军,还有从石门山,小凌河等处来的援军骑兵。
吴三桂在右,防范从松山岭下来的清军骑兵,他并不担心。松山岭的敌军会从后面包抄。
因为后方不远处,就是洪承畴的中军大阵,敌若从后方包抄,将陷入自己麾下军队。还有中军大阵的两面夹击中。
事实也如此,松山岭的清骑,看来是从山岭的东北面下来,对己方略略侧击罢了。
此时吴三桂与白广恩,分别摆开了大阵。二阵之间,就是密集的民夫,正在平川之上,拼命的挖掘壕沟。能不能断了松山岭与黄土岭的联系,就看他们的拼命效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