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天行盗!
几人得了罗猎的好处,言谈之间自然客气了许多,夸赞罗猎不忘本。
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方才看到颜拓疆的副官周虎出来,此人气质儒雅,并无地方军官常见的草莽气,来到吴杰面前和和气气道:“这位就是前来诊病的先生吗?”
吴杰道:“看来我们今日不该来,府上夫人得的也不是急病,徒弟,咱们走。”他拱了拱手转身欲走。
周虎使了个眼色,几名士兵慌忙拦住吴杰的去路。吴杰怒道:“做什么?”
周虎赔笑道:“先生不要生气,非是我们要慢待先生,只是因为刚才夫人醒了,情绪有些激动,说什么都不愿接受诊治。”
吴杰神情稍缓,罗猎也故意从旁劝说道:“师父,病人情绪因病情而反复也是常有的事情。”
周虎道:“请吴先生高诊,酬金方面都好商量。”在他看来这些江湖郎中未必能够起到什么作用,为了给马永卿治病,整个新满城都贴满了求贤榜,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了赏金而来的江湖郎中不少,可无一能够起到作用,最后大都灰头土脸地被赶了出去。
周虎迎来送往,也是异常忙碌,也幸亏了他的好脾气,仍然能够保持笑脸相对。这个吴杰他刚才已经听手下人禀报过来历,知道他此前在狼云观摸骨算命,认为吴杰很可能是个江湖术士,可陪同吴杰而来的罗猎却引起了周虎的注意。
罗猎虽然温尔雅,可是仍然藏不住他内蕴的锋芒,周虎从直觉判断出眼前的年轻人绝非寻常人物,又听说他来自黄浦,心中又对罗猎高看了一些,他们毕竟生活在西北边陲,认为大都市过来的人都带着某种神秘的光环。
在周虎的引领下,师徒二人得以进入内宅,刚才陪同监视他们的士兵也都在内宅门前停步,进入内宅之后,有两名寻常打扮的佣人过来,分别对吴杰和罗猎进行搜身,防守之严密由此也可见一斑。
仔细检查了两人的身上和随身物品之后,确信并无异样,这才让他们进入。
颜拓疆和夫人的住处是一座两层小楼,小楼的设计参照了一些西洋元素,不过在罗猎看来,这些元素的融入并无太多必要,和原本西北民居的风格混杂在一起,显得极其突兀。
主人住在楼上,楼下为日常待客吃饭的所在,普通客人一半是无法进入内宅的,室内的装修也是中西合璧不伦不类,客厅条案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猛虎下山图,两旁各挂着一幅颜拓疆亲手写的对联,条案上摆着西洋自鸣钟,居然还有一座维纳斯的雕塑。西北墙角杵着一只一人高的景泰蓝大花瓶,沙发居然是从海外买来的舶来品。客厅正中地面上铺着一块波斯地毯,实现了各地域的混搭。
周虎请两人在客厅先坐了,又让下人去泡茶,他虽然是颜拓疆的副官,在帅府同时还充当着近似于总管的角色,大小事情都要过问。
这次吴杰和罗猎并没有等待太久,不一会儿功夫,就看到一名年轻女佣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向周虎小声说了一句。却是让诊病的先生上楼,周虎请吴杰上去,却将罗猎单独留了下来,一来楼上毕竟是私密住处,不方便太多人上去,二来罗猎的身份只不过是吴杰的徒弟,师父都出马了,自然不用劳动徒弟。
吴杰跟着女佣上楼。
周虎则在楼下陪着罗猎喝茶,他悄然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罗猎,周虎的眼界要高处那些普通士兵不少,早已看出罗猎非本地人。周虎想得比其他人更多,看到罗猎的目光定格在墙上的一幅油画上,那油画上画着得是颜拓疆和夫人马永卿,油画写实水准颇高,几乎跟真人照片一模一样,虽然画师将颜拓疆加以美化,还是能够看出夫妇两人年龄相差不小,事实也是如此,颜拓疆比马永卿要大整整二十五岁,典型的老夫少妻。
周虎想起夫人曾经在黄浦读,心中不由得暗想,这年轻人该不会认识马永卿吧?故意道:“罗先生来自黄浦,我家夫人也曾经在黄浦就读,不知罗先生是否认识?”
罗猎仍然盯着那幅油画,心中暗笑,黄浦又不是什么小地方,更何况自己回到国内的时间也算不上长久,根据他的了解,自己抵达黄浦的时候,马永卿早已离去,他们根本没可能相遇,不过罗猎仍然道:“颜夫人看起来有些熟悉呢。像极了我过去的一位女同学。”
周虎内心一怔,难不成罗猎和马永卿当真认识?还真是巧了。他应变也是极快,哈哈笑道:“天下间相似之人极多,罗先生的这位女同学叫什么?”
罗猎道:“她可不姓马,所以……”他故意停顿了一下道:“没可能的。”
周虎跟着点了点头。
罗猎端起茶盏不慌不忙地饮茶,外面天干日燥,蝉鸣声不绝于耳,约莫等了半个小时,吴杰回来,那女佣面露喜色,单从她的神情来看,一定是女主人的病有了些许起色。
周虎问了一下情况,原来吴杰上去之后,为马永卿扎了几针之后,她的情绪就平复了下来,这段时间吴杰问了下病情,又诊了诊脉。
此时吴杰要了笔墨纸砚,开了一张药方,等到墨迹干了之后,将药方递给了周虎,交代道:“按照我所写的药方抓药,用水煎服,每日三次,饭后服用,相信夫人应当可以性命无忧。不过……”说到这里吴杰故意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