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妙雯瞪着叶小天,脸上的神气实在是……无法形容。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如此无耻,这种时候他居然……”
田妙雯感觉自己脸蛋发烫,若是换一个男人,在另一种处境下,早被她先阉后杀了,此刻面对那处高高隆起的帐篷,她除了又羞又愤竟是无可奈何,总不成一口咬掉它泄愤吧。
“你……你说的有道理!那咱们就这么干吧!”
叶小天脸皮一向很厚,可眼前这位姑娘不是水舞那般柔弱哚妮那般烂漫的女子,她柳眉轻蹙时自有一种高贵的威仪,让叶小天也不禁红了脸。
“真的?我当然希望能够与你合作,但我希望你能够慎重考虑后回答,要知道一旦有所决定,那就是成则千秋万代,败则无处葬身!”
田妙雯强迫自己的眼睛不往那处就该用铲子铲平的所在看,只是盯着叶小天的眼睛说。
叶小天正色道:“不用考虑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不管是为了生苗出山后能站稳脚跟,还是跟杨应龙必然会成为对头,与你合作对我而言都有百利而无一害!
那我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可不想七老八十的时候,对自己的儿孙们说,老夫这一辈子,拿得起放得下的只有筷子!”
田妙雯被他这句俏皮话儿逗得“噗嗤”一笑,随即便晕着脸儿道:“扶我起来!”
叶小天赶紧把田妙雯扶起来,田妙雯扭过脸儿去,想要嗔骂他一句这等丑样子太不像话,可话到嘴边儿终究无法出口。干脆“难得糊涂”了。
“什么人?”
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厉喝,草丛中有人影晃动,叶小天急忙抬头看去,片刻之后,就见两道人影飞奔过来。叶小天还没看清来人,来人已欢喜地叫道:“大哥,你果然吉人天相!”
叶小天闻声大喜,道:“哈哈,云飞!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够找来!”
……
“报!土司大人。叶土司被找到了!”
展伯雄上前一步,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那……田家姑娘呢?”
“田家姑娘也活着,被叶土司带走了,她好像负了伤。”
展伯雄眼色一冷,低下头睃巡了一下。道:“叶土司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
那报信的堡丁摇了摇头,道:“叶土司什么都没有说。哦,对了,田姑娘倒是说过一句话儿。”
展伯雄神色一紧,赶紧问道:“田姑娘说什么了?”
“她说,辛苦展大人,来日必专程登门,向您道谢!”
展伯雄慢慢地退了几步。膝弯碰到椅沿,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
杨家堡内,群情激奋。
叶小天遇险以及谁是真凶。他自然不会瞒着手下人。虽说展伯雄其实要杀的是田妙雯,并非他叶小天,可是他既然决心与田家联手,自然就接受了田妙雯的揣测,把展伯雄刺杀田妙雯以便栽赃于己的原因也说了出来。
栽赃嫁祸,这更激起了大家的愤怒。其实这些人里边论起私人感情。于氏兄弟和叶小天是最淡薄的,但是此刻最激愤的就是他们俩。这哥俩儿怒发冲冠,目眦欲裂。恨不得叶小天立刻就下令发兵。
叶小天瞟了他们一眼,这两个战争狂人,只要用对了地方倒真是人尽其才,不过对展家动武既然牵涉石阡的政局调整,甚至牵扯到贵州几大天王级土司之间的博奕,那就不能轻率行动了。
叶小天按了按双手,制止了众人的怒骂谴责,道:“这个公道,我们是一定要讨回来的。不过,却不是现在!”
于扑满大声道:“大人,我军正士气如虹,此时发兵有何不可?”
叶小天淡淡一笑,道:“打仗,我们自然不惧怕他们。只是这一仗一旦打起来,局外人会怎么看?我们刚刚跟杨家交过手,马上又去对付展家,就不怕众土司联起手来自保?蚁多咬死象,何况人家不是蚂蚁!所以,我们还需要一缕东风……”
李秋池敏锐地感觉到了些什么,脱口问道:“大人所指东风,是何喻也?”
叶小天悠然道:“这东风么,自然就是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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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十骑快马,仿佛一道狂风,迅猛地狂飚到了杨家堡前。尘烟滚滚,把数十骑快马者裹在了里面。
堡上的守卒非常紧张,还以为有人要攻打杨家堡,急急忙忙端起猎弓,待堡下尘烟散去,就见是数十个青衣劲装武士,护着一个白衫人,看他们那架势又不像是要打进堡来。
那白衫人勒马站定,仰望堡上,大喝道:“速速开门!”
堡上一个壮丁压低了弓箭,大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一个劲装武士代那白衣公子答道:“此乃我田家长公子,听闻胞妹遇险,被贵堡搭救,有请打开堡门,我家公子要去探望胞妹!”
城头壮丁吃了一惊,赶紧道:“请稍候,在下这就去禀报土司!”
那壮丁一溜烟儿地去了,田彬霏心急如焚,却又无法插翅飞进去,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暗中保护田妙雯的那批部下昨日惶恐了许久,万般无奈之下还是去见了田彬霏。他们都是田氏家族的人,整个家庭父母妻儿都在田家,难道还能叛逃不成?不过他们也留了人在山下等消息,万一田大小姐无恙,岂不皆大欢喜。
田彬霏一听就慌了,一时也来不及处治他们,立即星夜兼程直奔杨家堡,等他快赶到时,正碰上派在附近等候消息的人,那些人告诉他大小姐无恙。田彬霏这才惊魂稍定,不过若非亲眼看到,他终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