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无所谓,赵弘璟花费了大半年积蓄的那些可怜的兵力,早已被他派遣禁卫设法除掉了,如今的赵弘璟,只不过是丧家之犬。
唯一让太子弘誉感到顾虑的是,他至今仍没有找到赵弘璟的下落,因此他暗自猜测,赵弘璟是否有可能逃到赵弘信、赵弘宣、赵弘疆这三位外封的兄弟那边。
这三位外封的兄弟,与太子弘誉的关系并不是很和睦,庆王弘信就不用多说了,当年赵弘誉借「金乡屠民」一事将其一脚踹到宋郡,庆王弘信至今还未摆平难缠的北亳军,对他赵弘誉可谓是恨之入骨;而桓王赵弘宣,因为长皇子赵弘礼的关系,一直以来就对他赵弘誉抱持敌意;唯独剩下燕王赵弘疆,与他赵弘誉以往并未发生龌蹉,但是此人在北疆与桓王赵弘宣同进同退,因此与太子弘誉的关系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不,邀请诸兄弟回大梁见证登基大典的信发出去已有十日,唯独肃王赵弘润应邀来到了大梁,其余赵弘信、赵弘宣、赵弘疆三人,皆没有任何动静。
想到这里,太子弘誉沉声说道:“赵弘璟的事,暂且放在一边,如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赵弘宣、赵弘疆、赵弘信三人前来大梁……”
听闻此言,张启功摇摇头说道:“话虽如此,但正如在下当初所断言的那样……恐怕三人不会中计。”说到这里,他暗示赵弘誉道:“在下以为,太子当另做打算。”
听到张启功口中那句「另作打算」,太子弘誉的面色便变得凝重了几分。
因为当初张启功在向太子弘誉献计时,有两条计策。
第一条,无非就是借「见证登基大典」这件事,将肃王赵弘润、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庆王赵弘信四人骗到大梁,解释兵权。
这条计策,合乎情理,毕竟历代新君登基,同辈的兄弟的确是要到场见证,拥护新君。
但问题是,赵弘宣、赵弘疆、赵弘宣三人又不是傻瓜,在得知大梁这一年多来发生的变化后,怎么可能轻易前来大梁呢?——也只有以往就支持太子弘誉的肃王赵弘润,会如此干脆地前来大梁,虽然这位殿下此番前来,恐怕也是心存着某些别的想法。
至于第二条,那就是判定那几名兄弟的罪名,毕竟拒绝赴大梁见证新君继位,这是说不过去的,只要太子弘誉这边稍微运作一下,就能将「拥兵自重」、「图谋不轨」罪名按在那几名兄弟头上。
只不过,这样一来,兄弟几人也等同于彻底撕破了脸皮,搞不好那几个兄弟会「矫诏起兵」,联手对抗他,到时候,国内说不定就会爆发一场内乱。
不过庆幸的是,诸兄弟中最擅长打仗的肃王赵弘润,已于前两日来到了大梁,这让太子弘誉大大松了口气,否则若是这位兄弟亦拒绝邀请,太子弘誉还真不敢弄什么登基大典——若是登基之后,镇守魏国四方的兄弟王侯依旧不尊君令,那岂不是徒惹天下人耻笑他赵弘誉?
“……太子殿下,在下以为,此事不易再拖,应当向那三人发出最后通牒。”
见太子弘誉似乎仍在考虑此事,张启功压低声音说道:“再拖下去,待等肃王那边亦察觉了不对,被他走脱,那可就前功尽弃了……”
太子弘誉沉思了片刻,眯了眯眼睛,沉声说道:“好!就依你的意思,于垂拱殿发布诏令,勒令赵弘宣、赵弘疆、赵弘信三人于五日内赶赴大梁,若违此期限……则视为叛逆!”
张启功闻言面色一正,拱手赞道:“太子殿下英明!”
说罢,他好似想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说道:“太子殿下,肃王那边,在下建议还是多派些人手,谨慎些为好……”
尽管张启功说得颇为隐晦,但太子弘誉还是能够听懂前者想要表达的含义:派遣软禁肃王赵弘润一行人!
只见太子弘誉眼眸中闪过几丝复杂神色,惆怅说道:“此事……不必操之过急。”
听闻此言,张启功紧声说道:“太子殿下,肃王那边可是……”
“我知道!”太子弘誉打断了张启功的话,正色说道:“启功,你要知道,我虽希望收回诸兄弟兵权,但并不希望与八弟交恶,待日后稳固下来,我还是会重用弘润,为我大魏开疆辟土……”
说到这里,他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兴致阑珊地说道:“总之,这件事再缓几日,除非弘润他有意逃离大梁,否则,绝不允许派兵软禁。”
见太子弘誉主意已决,张启功摇了摇头,只能拱手领命。
数日后,垂拱殿发布的诏令送到了宋郡昌邑县的庆王弘信手中。
庆王弘信在看罢诏令后,勃然大怒。
与此同期,相同的诏令亦送到了河东郡安邑县的桓王赵弘宣手中。
后者在看完诏令后,亦是面色不善。
最终,庆王弘信与桓王弘宣,依旧按兵不动,谁也没有前赴大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