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很简单,内侍监是没有,但青鸦众有,互通一下消息即可。
而反过来说,倘若赵弘润想要打听大梁宫内宫外的事,内侍监亦会投桃报李,通过青鸦众将最近发生的事传到赵弘润耳中。
比如说这次『户牖侯世子前来汾阴』应该就是这样,多半是内侍监转递过来的消息,否则,无论是青鸦众还是黑鸦众,这帮人怎么可能认得『户牖侯世子』是谁?
就连赵弘润都不清楚『户牖侯世子孙嘉』究竟长什么模样。
而这,也愈发肯定了赵弘润的判断——既然『户牖侯世子孙嘉』从大梁启程前来汾阴,那么肯定是受了庆王弘信的嘱托,而不太可能是一己的主张。
“另外,盯着那一行人,告诉本王他们的动静。”赵弘润吩咐卫骄道。
“遵命。”卫骄点点头,见赵弘润再无其他嘱咐,这才躬身而退。
此时,赵弘润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负背双手瞅着天空。
『赵弘信他是自己忍不住想当出头鸟,还是被赵弘璟教唆呢?』
说实话,这件事赵弘润还真不好判断。
毕竟近段时间,由于得到了南梁王赵元佐与天水魏氏的支持,庆王赵弘信的确有点膨胀的意思,公然搭帮结伙,企图将监国的雍王弘誉拉下来。
搞不好,自信心膨胀的庆王赵弘信,已自认为能与他赵弘润扳手腕了也说不定呢。
当然,这只是赵弘润的猜测,至于是否果真如此,只要看到时候那位『户牖侯世子孙嘉』的态度,就一目了然了。
此后数日,赵弘润一边在汾阴等待朝廷、或者干脆点说是等待他父皇的回覆,一边则等待着户牖侯世子孙嘉。
足足等了两三日,赵弘润这才收到消息,言『户牖侯世子孙嘉』的车马已至『解县』,并在该县小住的两日。
『他在解县干什么?』
赵弘润有些看不懂了。
结果没过两日,赵弘润就得知了原因,户牖侯世子孙嘉之所以在解县小住的两日,是在等他一个同伴,一个立场阵营上的同伴,中阳刘氏的嫡子『刘病已』。『注:病已(),即病愈的意思,古时极其泛滥的好寓意名字。』
中阳刘氏,那是襄王赵弘璟的母族。
于是,整件事就愈发明朗了。
十月二十七日,户牖侯世子孙嘉与中阳刘氏的嫡子刘病已,两队车马并作一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汾阴。
沿途在经过一大片杂草丛生的农田时,户牖侯世子孙嘉撩起马车的帘子,皱着眉头说道:“穷乡僻壤,要不是庆王殿下嘱托,我真不想来这种地方……刘兄以为呢?”
听闻此言,与孙嘉合坐一辆马车的刘病已用手绢捂着嘴咳嗽了一阵,随即这才气喘吁吁地说道:“贤兄此言差矣……汾阴虽破败,只因……咳咳,只因去岁遭遇兵祸,非……咳咳……”
回头瞅着刘病已咳地面色涨红,孙嘉不动声色地挪开了一些距离,心下暗暗嘀咕。
要不是襄王弘璟目前支持庆王弘信,因此庆王弘信叮嘱孙嘉恭谨对待中阳刘氏的人,否则,孙嘉真心不想与刘病已这种病鬼呆在同一辆马车。
也难怪,毕竟每次看到刘病已咳嗽,孙嘉都隐隐感觉自己的喉咙也有些发痒,又感觉好似猫爪挠心,极其难受。
半响后,车队在汾阴城门停了下来。
见此,孙嘉斥问马夫道:“为何停车?”
马夫畏惧地说道:“回禀公子,前方有汾阴卫士,拦下了车队。”
“汾阴卫士?”
孙嘉撩起车帘,将脑袋伸了出去瞅了两眼前方,果然瞧见在前面开道的数十名家仆,正在与一群衣甲齐备的士卒理论。
『汾阴的城卫小卒,居然敢拦下我的车队?』
孙嘉见此面色有些不悦,正要开口呵斥,忽然心中一惊:这些汾阴的城卫小卒,衣甲武器也过于齐全、整齐了吧?
『这是赵润的鄢陵军!』
看了一眼城头的军旗,孙嘉恍然大悟,随即也不敢随意呵斥了。
毕竟,汾阴的城卫卒他孙嘉不放在眼里,可鄢陵军,孙嘉多少还是有些畏惧的,一来是鄢陵军有整整五万编制,并且,它是肃王赵弘润麾下的军队,是此番魏韩两国战役中的有功之士。
『不过,前面在吵什么呢?』
孙嘉疑惑地望向前方,但是由于相隔较远,他听不清他车队里的仆从在与鄢陵军的士卒争吵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家仆急匆匆地来到了孙嘉的马车旁,低声说道:“公子,那些兵士要求我等交出手中兵器,方可入城。”
“什么?”
孙嘉皱了皱眉,面容有些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