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拒绝了孙叔敖的求援请求,反而勒令后者将城外残存的十几万军队调回城中。
听闻此言,孙叔敖大感惊诧。
要知道,在『三十里战场』大败之后,他每日遭到商水军的骚扰袭击,不知付出了几万名农民兵的代价,这才在西郊挖掘了壕沟、建造了一座座堡垒。
虽说单凭这些防御设施,并不足以将魏军阻挡在外,可好歹也能拖延时间,只要源源不断地投入军队,不计伤亡牺牲,魏军不见得能够攻到城下。
可眼前这位老将军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要他放弃好不容易建造起来的防御设施,这,这岂不是白白将西郊让给魏军么?
想到这里,孙叔敖惊人说道:“老将军明鉴!……魏军军中有无数投石车,虽王城城墙坚固,但仍难以保证不会被魏军攻破,眼下尽可能地阻碍魏军的进兵,再派几支奇兵骚扰魏军后方粮草,这方是良策啊……”
听着孙叔敖的大喊,项燕心中更不是滋味。
他当然明白这位年轻人所提出的建议,正是眼下最佳的退敌策略,可谁让……谁让他的任务并非是守住寿郢,而是要让魏军攻破这座王城呢!
怀着复杂的心情,项燕言不由衷地说道:“你以为单凭几条浅沟便能阻挡魏军进兵?”
“老将军!”孙叔敖苦苦哀求,然而项燕却始终不允。
到了最后,孙叔敖怒从心起,大声骂道:“老匹夫!……你今日不听良言,若他日王城失陷,你悔之晚矣!”
“放肆!”项燕麾下的将领们纷纷出言呵斥,可孙叔敖却依旧怒骂连连,仿佛要将项燕骂醒。
可他哪里晓得项燕这位老将此刻纠结的心情。
最终,项燕以『以下犯上』的罪名,将孙叔敖逮捕看押。
当夜,项燕回到城内自己府邸,闷闷不乐地喝了一宿寡酒,期间还破天荒地对府上的家奴发了一通脾气,让府内人大感惊诧:这位平日里和蔼可亲的老主人,今日怎得如此暴脾气。
次日,魏军从北山军营出兵,正式攻打楚国王都寿郢。
期间,赵弘润疑惑地发现,西郊的楚军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那些壕沟等防御设施,莫名其妙地退回了王城。
『楚军……什么情况?』
纵使是赵弘润,也有些想不明白。
因为正如孙叔敖对项燕的建议,虽说赵弘润并不在意楚军利用壕沟、堡垒等防御设施与魏军打阵地战,但说到底,这对魏军而言终归是个麻烦不是?
毕竟似这种寸土必争的阵地战,那是最耗费时日,也最容易磨平两军士卒的锐气与士气。
倘若楚军不惜伤亡代价与魏军打阵地战,说实话也是一件比较头疼的事。
可是对面的楚军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下令退守王城。
毫不夸张地说,这在赵弘润看来是极其愚蠢的战术,毕竟虽说寿郢城墙坚固,可魏军手中亦有许许多多的投石车,狂轰滥炸之下,岂会砸不毁寿郢的城墙?
『莫非这其中有诈?』
怀着狐疑的心态,赵弘润下令使军中的投石车,陆续尝试对寿郢城墙展开狂轰滥炸。
期间,他令川北骑兵密切关注着四边的动静——在这种关系甚大的战争中,他可不敢小看对面的楚将,搞不好那位新上任的将领打算以退为进,企图在魏军用投石车轰炸寿郢城墙的时候,用一支奇兵摧毁那些投石车呢。
攻城在即,若不慎损失了大量的投石车,那魏军可就瞎了。
因此,赵弘润初战只敢出动三分之一的投石车,打算先试试水。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任凭他下令军中的投石车对寿郢的城墙狂轰滥炸,寿郢那边的楚军从始至终没有丝毫反应。
再者,根据川北骑兵传回来的消息,这四周也并未埋伏着楚军的奇兵。
『这……什么情况?』
以往每每能精准把握战况的赵弘润,首次心生了迷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