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心中的好奇心,驱使着昌樵夫放下箩筐,手持着斧头朝着怪声传来的山中深处走去。
若在以往,他绝没有这个胆子,因为无论是邑丘众还是阜丘众,都禁止当地的樵夫深入山林,免得被人发现他们的营寨位置。
因此,如昌樵夫这般,他们只敢在山林的外围砍伐树木,绝不敢冒着生命危险深入进去。
但是今日,由于他实在太好奇那阵怪声,因此壮着胆子走向了林中深处。
大约走了有一里多地,昌樵夫忽然停下了脚步,下意识地憋住了呼吸。
因为他骇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树旁,倒着一名穿着灰色布衣的男子。
在仔细观察了片刻后,他壮着胆子走上前去,伸手探了探那名男子的鼻息,这才发现,这名男子早已断气。
不过,虽然早已断气,但此人的尸身还是温热的。
也就是说,此人刚死不久。
『这究竟……怎么回事?』
昌樵夫又惊又惧。
而此时,远处那似兵器碰撞的怪响,仍在持续。
咬了咬牙,昌樵夫悄悄摸到一处树丛,扒开树丛往深处瞧。
只瞧了一眼,他便惊地倒吸一口凉气。
因为在二十几丈开外,约有百人正激烈地搏杀着,只见这些人,一个个身穿黑色或灰色的布衣,有的脸上还蒙着布,手持匕首、短刃,与各自的敌人杀得难解难分。
而在地上,倒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戈阳山的土地。
『邑丘众……邑丘众与阜丘众在厮杀?』
昌樵夫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不敢出声,只是睁大眼睛观瞧着。
在他眼里,那些身手敏捷、武艺高强的隐贼们,一个个手持锋利的短刃,豁出命朝着他们的敌人身上要害招呼,而结局,他们不是杀死了他们了对手,就是他们自己被杀,没有第三种结局。
昌樵夫惊地说的不出话,他活了三十多年,从未见过如此激烈的厮杀。
忽然,只听噗地一声,一具尸体生生跌落在昌樵夫眼前,吓得他险些尖叫出声。
定下神来仔细一瞧,只见这具尸体的脖子上插着一支似竹签般纤细的箭矢。
这是吹箭的箭矢。
这不,就在不远处,一名隐贼正好收起手中的吹管,将其放入怀中。
但是转眼之间,这名隐贼便被另外一名隐贼从背后刺入了心口,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
整个战场,太乱,昌樵夫感觉自己每眨一次眼,都会有几名隐贼失去活生生的性命,变成一具无法动弹的尸体。
他不敢再看下去,因为他整个人都在颤抖。
他抱起斧头转身逃下山。
临转身的时候,他发现有不少隐贼瞥了他一眼,显然是发现了他,但是,不知为何没有追赶,仍在继续着与敌人的厮杀。
“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一路慌不择路地返回自己丢下箩筐的位置,昌樵夫顾不上拾起地上已经劈成一段段的木头,背着箩筐便逃下了山。
邑丘众与阜丘众的厮杀,岂是他这种寻常小民可以旁观的?
他慌慌张张地回到了阳夏县城,却没有返回家中,而是找了一家酒肆,找店伙计要了两碗酒压压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