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那些围观的大梁百姓之所以对这类祭祀大典如此重视,其实也是想着在祭祀之后分到一些,哪怕只是一小片肉,寓意也是好的。
不可否认。魏人对天父地母的虔诚,绝不亚于对敬畏鬼神的楚人。
而三牲之物呈献之后,接着便是『五谷』,大意就是点五尊铜鼎内所盛放的五种谷物,这在赵弘润看来。同样纯粹是浪费食物。
而待等太子弘礼将那些玉璞、金器也随之丢入了薪火后,赵弘润更是心疼地撇过了眼睛,他真恨不得冲过去将那些价值连城的珍贵物从薪火中刨出来,塞到怀里。
陆陆续续地,此番进贡给天父的贡品、牺牲,均已逐一被丢入了薪火中,虽然不保证那位天父是否真的能够收到这些贡品,但那些喷香的气味,引诱地赵弘润肚子咕咕直叫。
而这时,真正最为瞩目的戏码来了。待等东宫太子弘礼净手之后,高台上再次鼓乐齐鸣,奏响祀乐,而与此同时,太子弘礼身边的幕僚骆瑸,将手中所捧的一份绸质祷,恭敬地递给了东宫太子,里面所写的,正是太子弘礼此番要当着高台下无数大梁百姓所念的祀天祭。
眼瞅着东宫太子弘礼捧着手中的祭走向高坛的东南侧,身朝东面。祀天坛下方的大梁百姓们无不翘首以待。
不过赵弘润的目光,却出人意料地再次投向了那位名叫骆瑸的年轻幕僚,因为方才雍王弘誉所言,今日的祀天祭。正是出自这一位的手笔。
要知道,这可是一件相当不得了的事。
毕竟按理来说,似祭这种至关紧要的大事,应该由礼部的学士主笔,毕竟祭讲究辞藻华丽,并不单单只是写几句颂词就算完事。
因此。哪怕是东宫太子弘礼偏向他的幕僚骆瑸,礼部也是不会认可的,除非……
『除非这骆瑸的采,让吏部叹服!』
赵弘润睁着犯困的眼睛,打量几眼气度雅的骆瑸。
然而,就在赵弘润暗自打量骆瑸的期间,他眼角余光忽然瞥见身边的雍王弘誉嘴角扬起几分莫名的淡淡笑意。
见此,赵弘润心中一愣,旋即,他下意识地望向站在祀天坛东南侧的东宫太子。
『怎么回事?……念啊,那傻逼在干嘛?』
赵弘润眯着眼睛远远注视着东宫太子,隐约发现,太子弘礼手捏着那份祭,满脸涨红,甚至于,整个人似乎在微微颤抖。
『怎么回事?』
逐渐地,祀天坛高台上的众人都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就连魏天子亦皱了皱眉,带着几分不悦低声呵斥道:“弘礼,你还在等什么?莫要误了吉时!”
而吏部尚社宥更是疾步走到太子弘礼身后,小声提醒道:“太子殿下,速速念诵祭啊。”
然而此时的太子弘礼,却是满脸涨红。
『念?我念个屁啊!』
太子弘礼咬了咬牙,低声说道:“社尚,祭的字……消失了。”
说话时,他的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祭。
『什么?』
礼部尚社宥闻言面色顿变,也顾不得规矩了,上前两步站到太子身后,朝着其手中的祭瞧了一眼。
果然,正如太子弘礼所言,祭上空无一字。
见此,吏部尚社宥险些失神叫起来,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小声问道:“怎么会这样?”
“本宫也不知啊……”
太子弘礼一脸惊慌地说道。
他俩面面相觑。
要知道这份祭,那可是今日在出发之前,由太子弘礼身边的幕僚骆瑸亲笔所,当时有吏部许多位大人在旁瞧着,一笔一划,那是瞧得清清楚楚。
而在此之后,这份祭又是由太子身边的宗卫长冯述亲自保管,待等到了祀天坛时,才将其交给骆瑸。
可以说,这份祭从头到尾都是由太子弘礼的人保管着,谁曾想竟然出现了这等骇人听闻的变故。
『这……怎么办?』
位高权重如礼部尚社宥,亦是惊地面如土色。
要知道,祀天仪式,绝不容丝毫差池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