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猎摇了摇头道:“算不上救。”他将火车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程玉菲,程玉菲听完道:“如此说来他很可能是被通缉的要犯,回头我查查他的资料。”
罗猎道:“职业病!”
两人吃过之后,罗猎叫人结账的时候才知道黄启义已经帮他们把帐结了。
因为常柴过去的住处就在对面,他们就顺便走了一趟,大门敞开着,里面有人在打扫,看到有人进来,正在打扫的两名汉子粗声粗气道:“干什么的?这里是私人地方。”
罗猎笑道:“看到门敞开着所以就进来看看。”
“这话说得?巡捕房门也敞开着,你也进去看看?”拿笤帚的汉子瞪圆了眼睛,大有要赶人的架势。
外面的动静引来了里面的账房,这账房姓刘,在黄浦分舵干了多年,他是认得罗猎的,出来一看是罗猎,不由得倒吸了口冷气,怒斥那两名汉子道:“吓了你们的狗眼,这是咱们门主。”
两名汉子一听是门主顿时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就给罗猎跪下了。
罗猎笑道:“我可受不起这大礼,都起来吧,你们又不认得我。”他和程玉菲举步向里面走去,刘账房摆了摆手示意那两人起来,他紧跟着罗猎走进去。
罗猎看了看这宅子道:“不错啊,常柴倒是挺会享受的。”
刘账房道:“门主……”
罗猎道:“叫我罗先生吧,门主这位子三年前我就辞了,现在门主是我太太。”
程玉菲听到这里心中暗暗想笑,这盗门也成了罗猎家的夫妻店,他当门主,叶青虹当门主还不是一样,其实叶青虹担任门主之后压根没管过盗门的事情,因为罗猎失踪,她也没心情过可盗门的事儿,实打实的一个甩手掌柜。
不过罗猎强调这一点应当也是有原因的,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华探督察长。
刘账房也是清楚其中的关系,他笑道:“罗先生,不管称呼什么,我们都听您的。”老于世故的他当然懂得用何种方式来表忠心。
罗猎道:“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刘账房叹了口气道:“不好,自从常先生失踪以后,黄浦各地的经营状况就越发艰难,原本属于咱们的地盘也都让人给占了。”其实真正的状况比他说得更加恶劣,常柴这个人自从当上黄浦分舵舵主之后,贪图享乐不思进取,对门中的事情并不积极,黄浦在盗门也有些正当的营生,可常柴又没有经营的本领,短短三年非但没有将这些产业保住,反而连原本属于他们的地盘都慢慢丢掉了。
这种状况在常柴失踪之后变得更加恶劣,一帮盗门子弟树倒猢狲散,有的改行,有的改投他人门下,其中进入前舵主梁再军振武门的居多,还有的干脆就自立门户。
这些人自然不会再向分舵缴纳礼钱,如今盗门黄浦分舵已经名存实亡,刘账房一边说一边叹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账上没了钱,让他也没有办法,这几天都在清点资产,实在不行就得变卖资产用来还债。
罗猎得现身让刘账房的眼前出现了一线曙光,纵然罗猎现在已经不是盗门门主,可罗猎应该不会对盗门坐视不理的,更何况罗猎不但能力出众而且财雄势大,只要他出手,黄浦分舵乃至整个盗门重返辉煌也极有可能。
罗猎道:“债务一共有多少?”
刘账房道:“我仔仔细细清算过,迄今为止,我们一共欠了两万三千五百六十二块大洋。”
罗猎道:“我记得过去账上可都是盈余啊!”
刘账房苦笑道:“罗先生,您三年不在黄浦,发生了许多事,一来经营不善,二来咱们的地盘不断缩小,对咱们来说,丢了地盘就等于丢了财源。”他说话对常柴已经非常客气了,毕竟常柴已经失踪不见,其实大家心中都明白常柴十有八九是死了,这些年黄浦分舵之所以落到如此的境地,和常柴有着直接的关系。
罗猎向后翻了翻道:“放出去的钱也有不少。”
刘账房道:“钱多数都是常舵主借出去的,数目也不少如果都能要回来,两者相抵大概能够持平。”
罗猎道:“那就去要啊!”
刘账房道:“可现在常舵主已经失踪了,人家谁还肯认这个帐?”
罗猎道:“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刘账房叹了口气,其实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那就麻烦喽,这些帐就成为了死账。”
罗猎道:“借出去的是常柴自己的钱?”
刘账房摇了摇头。
罗猎道:“你把名单给我,这笔帐我来要。”
刘账房闻言喜出望外,赶紧去准备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