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钟显才逃命似的离去,陈九皋说道:“这位钟将军,怎么这么腼腆?”
回过头来,搽着双手,对王斗嘻嘻笑道:“侯爷,这次,你可发了……我家那婆娘弟弟的表兄的管事的侄子,有意在张家口购买几处商铺,不知这……这……呵呵。”
王斗缓缓喝了口茶,在陈九皋心急的时候,他说道:“以前听陈兄说过,你在京师人脉广阔?”
陈九皋一拍自己大腿:“那还用说?想当年……”
王斗道:“陈兄弟,我有意在京师开设一家公馆,专门销售我东路商货,不知陈兄弟有没有兴趣代理?”
“公馆?代理?”
陈九皋的脑子,立时以比电脑还快的速度,飞速运转。
旁边的林进思,也同样盘算起来……
……
征战回家这些日,是王斗难得悠闲的时光,可以放下政事,专心陪伴家人,就算他的生日,除了第一天之外,等闲人等,也见不到他的面。
生日第三日,王斗从柳卿,柳姬二女那出来,不知不觉的,又踱步到纪君娇的院落。
有点意外的,少夫人也在这,见她穿着翠绿的比甲,典雅中透着华贵,只是凝结在眉宇间有些忧愁,颇有些我见犹怜的味道。
看王斗进来,少夫人目光一缩,经流言后,旁人总以异样的眼神看待她,就算到东路,背后也不知多少人指指点点,就连老族长,有时都看着自己若有所思。
她也尽量与王斗避面,只是被情报司带到东路,闺蜜纪君娇在这,加上王斗生日,李家不能不来拜贺,双方的碰面,却是不可避免。
纪君娇过去亲热地挽起王斗的手,少夫人裣衽万福,说道:“见过永宁侯。”
王斗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他说道:“李大人可好?”
少夫人低声道:“信传来,归德府流贼纷起,势大难制,公公言其焦头烂额,痛苦难言。”
王斗叹了口气,坐了下来,纪君娇在身旁慵懒的斜卧着,不时将切好的雪梨,投入王斗口中。
王斗安然享受着,这种举动,后世各人习以为常,他也不以为意,只有少夫人看得尴尬,坐立不安。
想了想,少夫人道:“还未谢过永宁侯援手之恩。”
王斗道:“少夫人不需言谢,此乃吾等应有之意,与我交好之义商,我王斗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然后少夫人又安静无声,王斗享受着纪君娇服侍,心想这个电灯泡什么时候走。
少夫人安静了会,也不知在想什么,突然说道:“妾身想请教永宁侯一件事。”
王斗说道:“哦?”
却见少夫人道:“永宁侯捉捕奸商,大快人心,然有些传闻……手法可否失之过严?”
王斗眉头一皱,说道:“少夫人为什么这样说?”
他身旁的纪君娇,也是坐直身体,诧异地看了自己闺蜜一眼。
却见少夫人道:“听闻靖边军前往张家口时,遭遇一些乱兵围攻,这些人死不足惜,只是,军伍中,颇有一些妇孺,为何,大军忍心对她们出手,难道这还是仁义之师吗?”
王斗看了她一阵,少夫人却勇敢地迎着王斗的目光,并不退缩。
看她饱满的胸脯不断起伏,显然心中惶恐,不过仍在坚持。
这是很难得的,眼下的大明,很少有人可以在王斗锐利眼神下坚持。
王斗哼了一声,心想,情报言,这少夫人颇为精明,未想却是个痴呆妇。
他淡淡道:“依夫人之见,那些妇孺杀不得吗?”
其实张家口之事传出后,不是没有人依此做章。
宣大外,王斗的敌对者,一些山西籍官将,与他们交好各人,趁机大力宣扬靖边军跋扈不仁,枉称自己是仁义之师,用来打击靖边军名声,京中一些言官,更上弹劾此事。
当然,为王斗等辩护的人也不少,特别东路的百姓,自然站在靖边军这边。
他们言称,那些愚夫愚妇,与奸商们蛇鼠一窝,不值得同情,死了更是活该。
靖边军内,都是他们的子弟兵,若有死伤,是众人不愿意看到的。
若要选择,自然是选择外人死,自家人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