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明的士兵都有这样的水准,其实对战鞑虏,己经够了。
他们不能与靖边军相比,王斗来自后世,知道化的重要性,军中将士,几乎九成有秀才的水准(不是吟诗对作,而是指识字率),知识分子之多,是外军永远难及的。
看王斗夸赞,杨国柱欣慰,身后的各将,也面有得色。
忠勇伯以治军练军闻名,能获得他的认可,就是对各人努力心血的承认。
看着整齐而来的新军们,杨国柱感慨道:“练这些新军太不容易了,足兵食,分田地……特别分田地,我花费巨资,在镇城周边开垦荒地,每兵分取田地十亩,五年后退役,可获取全部土地五十亩,所以尽得军士之心!”
他眼中忽然现出怒色:“哼。镇城那些权贵商贾士绅,尸位素餐,正事不做,目光却又盯上开垦好的田地……”
这个大将须发张扬:“除非我死。否则军士们的土地,他们一分一毫也别想夺取!”
说起这事,杨国柱麾下各将人人愤怒,王斗不需听杨国柱说明,己经明白怎么回事。无非又是权贵豪族侵吞之事。
这事太普遍了,其实大明对开垦荒地,政策极为优惠,新开田地,减免三年、五年税收只是等闲,甚至很多地方,还规定新开荒地,十年不纳子粒者。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看到那些荒地收获产粮。许多官员权贵,又迫不及待地上门收税,甚至采用各种手段夺取。
这样一来,谁还愿意去开垦荒地?所以大明边镇,荒滩处处,却没有人愿意前往垦殖。
王斗目光冷厉,说道:“土地,就是军士的生命,我靖边军之所以敢战,也是将士人人有田。户户有粮。若杨帅有何难处,只管说一声,我王斗第一个站出来声援。”
王斗凶名在外,杀武人。杀人,杀商人,杀阉人,如杀鸡一样,所以敢打其主意者少。
杨国柱不同,身在旧圈旧习。顾虑太多,投鼠忌器,镇城的环境,也与东路大不相同。
王斗这样说,杨国柱欣慰,他说道:“放心吧,我还应付得了。”
目光迷醉地看向自家新军,说道:“还要多亏国勤给我的精工鸟铳与威劲子药,才能让军士战力更上一层。”
……
此时那些新军越来越近,王斗看杨国柱,似乎还将一营新军暂任辎重营,后面跟上来的,是密密麻麻的独轮战车,皆是轻车样式,每车前方,还有右边辕条,都有孔位,显然有可以拆卸的硬木挨牌,战时插上。
此时这些独轮战车载满了各色的辎重,有帐篷粮草,还有兵器弹药等,有些战车用马骡拖拉,大部分人推拉扯。
东路道路平坦坚实,所以这些战车推起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杨国柱看着这些战车,感慨地道:“当初打造这些战车,没想到会用上,贼奴使用大量火器,使用战车挨牌后,就可以有效防止铳弹,减少军士伤亡。只是千里迢迢,运送到辽东,颇不容易。”
王斗同样感慨:“是不容易。”
这次靖边军出战,辎重营除了马车外,也动用了大量的战车,不过与崇祯十一年的独轮战车不同,现在的靖边军战车,高大结实不少,需动用马骡,而不是人力推拉。
不过虽有马骡,千里迢迢运送辎重到辽东,确不容易。
看两军不断汇集,从榆林堡到怀来的官道,到永宁的官道,目光所致,黑压压的尽是盔甲旗帜。
铁盔下面,都是热血男儿,此情此景,谁不豪情众生?
看双方都向友军欢呼,从今日起,他们就是并肩杀敌的战友了。
王斗笑道:“杨帅,我有一物相送。”
挥挥手,一辆与自家一样的帅旗车拉了过来,一样的身高,一样的造型,一样精木钢铁为之的二丈旗杆,一样的二匹健马拉之。
看着这帅旗车,杨国柱眼中露出激动的神情,连连道:“好,好,国勤有心,国勤有心了。”
……
很快,杨字大旗升起,与日月浪涛旗并列,一起在上空高高飘扬。
望着两面巨大的帅旗,所有将士都欢呼起来,王斗与杨国柱站上了帅旗车,三万将士的吼声,更如惊涛怒海。
看将士欢呼久久不息,王斗与杨国柱相视而笑。
王斗猛地一挥手,行军鼓点响起,数万将士,又迈动自己脚步,策动自己马匹,如不绝的钢铁洪流,往八达岭,往辽东方向而去。
看着行进的大军,早被众人忘到九霄云外的南山路参将俞桂叹道:“这才叫王师,才叫军队啊。”
而这时,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后方传来大同总兵王朴,如丧考妣的嚎叫声:“唉呀呀,忠勇伯,杨老哥,等等小弟啊。”
“唉呀呀,等等小弟啊……”(未完待续。)